新婚夜次日,一品楼蓬荜生辉。
临安地界有头有脸的官宦人家都来赴宴,赵远周旋在宾客之间,他看起来成熟稳重,不再是从前的临安府兵、村中憨直少年。
仔细观察了一晚董家的这位女婿,陈端茂的狐狸眼微眯,想起吴江的事情,趁着赵远如厕的空隙,他故作不经意的把话风透露出去。
赵远果然重新打量起眼前之人,对其称了一句谢,自去寻知府。
临安走出来的正七品武官,又是将军眼前红人,整个人气宇轩昂,再看他做的事,冒险偷敌军布防图,可称神勇,大丈夫的气节合了知府眼缘。
蒋世鸿有意卖个好,对方是在自己任上出挑的将才,不管他是否愿意,官场之人定然会把他们绑在一起看待。
赵远和蒋世鸿私下嘀咕一阵,然后相视一笑,坦然分开。
次日,春光明媚,暖阳笼罩临安。
府城的百姓早起务工、卖早饭,听说知府大人发出告示,吴江有辱斯文,不严惩不足矣警醒学子,要他们知道好生读书,才是正道。
吴江以及家人被驱离出临安,永久不得再入。
天灰蒙蒙一片,府城门口,由捕头衙差一起押送吴江,他带着枷锁身后跟着老娘和童养媳。
吴江到现在都还没弄明白事情是如何败露的,董家人找上门的时间太及时了。
再见童养媳,吴江质问:“你那日在家是死的吗?不仅让董氏跑了,还竟然给陌生人开门!”
小农妇面容憔悴,搀扶着婆婆,委屈道。
“夫君,你劈头盖脸的骂我做什么?你怎么不问一问娘的身子?”
吴江微微一怔,是啊!他被抓走的时候,娘还没醒过来,目光一转看自己娘,布满皱纹的脸上,一脸病气,双目浑浊,脚步虚浮。
“娘~早就让您不要来找我,现在可好,自讨苦吃!”
吴江把所有的挫败和不悦全发泄在母亲身上。
若不是她不听劝告,带着童养媳跑来找他,他早就可以成就美事,做董家的女婿,有吃喝不尽的美食,和取之不尽的钱银。
对于儿子的怨怼,吴江娘震惊的睁大眼睛,她四分五裂的心,已经碎得不能再碎了。
小农妇和吴江爹娘朝夕相处,早有感情,她气愤的上去朝吴江咆哮,绣花拳砸在吴江身上,不痛不痒。
“娘身体不好,都是因为给你凑学费给劳累出来的毛病,而且是你自己起了色心,人家董姑娘根本就不喜欢你。”
“害得我以为她是情敌,对她恶语相向,你知不知道,若是我没有送走董姑娘,真让你坏事做成,我们全家都会被你送上断头台。”
她在照顾婆婆的日子里,偶尔去牢狱探监,不止一次听过狱卒说,设计侮辱秀才小姑的大罪,董家人告起来,可以让吴家问斩。
所以她不敢在人前提,一直保守秘密,就是不想吴家和她命丧黄泉。
吴江闻言震惊不已,他终于找到罪魁祸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