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炎夏日,清晨吹着爽朗的风,临安跑马场热闹非凡。
场中正有一队人,在驯服刚买到的小马驹。
一位华丽骑装的小公子,年约10岁,正翘着二郎腿坐在场边百无聊赖的看着驯马,兴致不高的模样。
“嗳,日子真无趣!”
奉承他的跟班看邹公子蔫蔫的,就绞尽脑汁的想说点什么出来,逗邹公子开怀。
只要邹公子高兴,他就比其他跟班更能得公子欢心。
以后好享受邹公子的福,跟着他在一品楼吃香喝辣不要钱,谁让人家是一品楼东家的孙子。
“公子!我前几日在跑马场看见一桩趣事!”
邹公子闻声目光落在他身上,一言不发的等着听下去。
小跟班咯咯坏笑:“咱临安的八岁小秀才,陪同他师兄陈师爷,一起来跑马场。”
“小秀才想试试,结果连马镫都踩不稳,愣是没爬上马背,陈师爷让其改骑驴先适应,那场景被众人看了去,出了好大的洋相。”
“他?”
想起爷爷天天拿董进之和自己比较,十句有八句在数落自己,这刚听说他不会马术,这点比不过自己,心里的郁结散了点。
邹公子嘴角一扬:“细胳膊细腿,我就知道是娘娘腔,既然有乐子听,多多分享出去。”
跟班把他的吩咐当正经差事办,很快跑马场附近的人都听说了董进之前几日出丑的事情。
今日恰逢鸿胪书院率领学子,集体到城郊校场学习射箭、驾车。
与之相邻的跑马场,正在毫不避讳的热议着董进之,好话歹话全数落在鸿胪书院学子的耳朵里。
“真有意思,我知道有句话叫做百无一用是书生,可不就说的董进之吗?”
“我看他生得皮肤白皙,和小姑娘差不多,有这身皮囊在,还用得着吃念书的苦吗?”
“……”
跑马场给1两银子就能入场,此地鱼龙混杂,均是男子出没,年纪也不尽相同,嘴上没把门的,说起话来难以入耳。
鸿胪书院的学子脸色难看,他们日夜苦学何其辛苦,在旁人眼中则是百无一用?
甄挚心里更是五味杂陈,原来董进之突然对马术感兴趣,想和自己一起学习,竟然是因为在外受了旁人的奚落?
鸿胪书院的夫人听罢,气愤于那两个流里流气的男子在大庭广众之下谈论秀才的皮相。
怎么听都像是喜好男子的断袖之言。
有学子性子急躁,忍不住上去和人理论,他们知道维护董进之在外的颜面,等同维护鸿胪书院的颜面。
结果他们学的四书五经并不能帮他们吵架,那些不学无术的人压根听不懂学子的指桑骂槐、借古讽今,任人说什么都不痛不痒。
老夫子自重身份,再气恼也没有道理拿着大白话骂回去,连说了三句有辱斯文,准备拂袖离去。
甄挚岂能罢休!
这事儿被她遇上了,必须有个了结。
“带头是闲话的人的是谁?”
“有种的,给爷站住来!”
甄挚一步出列,夫子脚步一顿。
站在鸿胪书院学子的领头,正面迎向跑马场,她倏地的一句话,令跑马场突然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