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还在与人进行口舌之争的学子,也突然一起噤声。
甄挚看着众人面面相觑,不耐的扬着声调,重新问一遍:“怎么?都哑巴了?没有人说话,我就当你是缩头乌龟,小爷不和王八计较!”
邹公子的跟班很气,举着马鞭指着甄挚叫嚷:“你说谁是王八?”
甄挚冷哼,她身后的同窗们异口同声:“谁搭腔,谁就是王八!”
鸿胪夫子虽不喜学子们口出讳言,但是为了维护书院的名声,自己又年纪大了,帮腔难免被人说成倚老卖老。他索性退到一旁,让学子们出头。
有他的默许,学子们才敢大着胆子回怼。
跟班此时火冒三丈,这突然站出来的玉面小子长得比董进之还要白皙三分,若是小秀才像娘娘腔,那他的五官轮廓生得比女子还要精致。
甄挚看着马鞭抵在额前,她不避不躲,挺直了腰板站着,月白色的织锦骑装,勾勒着她清俊的身姿。
跟班看清楚眼前的美男子,刚想骂出口的话,急急停在嘴边。
邹公子也早已被喧哗吸引了目光,明明都是与自己年纪相当的人,缘何他生得朱唇玉面?
跑马场的人对着皮相看痴了,引来鸿胪学子发出哄笑。
“俗不可耐,俗不可耐!”
刚才惊艳于甄挚姿容之中的邹公子,被俗不可耐四个字惊回了魂魄,骇然脸红。
他刚才差点把此人当成了女子,感觉自己被人当众嘲弄了,羞愤交加的他气呼呼上前扒开跟班。
“你要找的人是我!”
“听说小秀才的囧事,觉得十分有趣,想和大家乐一乐?你有兴趣听,我不介意再说一遍!”
甄挚不由的冷笑:“原来你才是王八。”
“哈哈哈!”鸿胪学子们畅快大笑。
邹公子一时气恼了,这才发现自己落了下风,他目光不善的扫视鸿胪一干人等。
“只会死读书的酸书生,有什么了不起?知道我是谁吗?小爷生平对读书深恶痛绝。”
“小爷不用读书也能当官!不像你们为了当官而读书!”
邹乐在家行三,是邹大爷的嫡子。
他不喜欢爷爷要求读书,他爹也心疼自己读书苦,总说咱家有钱,以后长大了,可以花钱捐官当当,没必要参加科举吃苦。
所以他一直牢牢记得这句话,对于读书他从小就是做样子,主要是应付爷爷。
花钱捐官和走科举是两条路,只要给的钱足够多,往上可以直接捐从五品官衔。
科举中举人,运气好当知县,芝麻大点的小官,仕途就到头了。
中了进士,当七品知府也不及捐官的品阶大,见之还要下跪见礼。
所以读书人以捐官为耻,不像邹乐以此为荣,肆无忌惮的挂在嘴上炫耀。
鸿胪书院众人感觉自己被他狠狠的羞辱了,目光噌的盛满火光。
甄挚掏了掏耳朵,长眉拧在一起,脸色不愉。
“你嚷嚷什么?”
“既然你说我们只会死读书?那好呀,你擅长什么?小爷亲自和你比试一场!”
“输的人当众道歉,并且你输了还要去给董进之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