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朱门也重新刷了一遍漆,愈发显得宏伟。
李伯等在门口,一边迎着盛卿尘一边念叨:“老奴还以为今年王府能过个热闹的新年,王爷不必一人守岁了,这哪知,年节已至,他却在千里之外。”
盛卿尘恍然。
要过年了。
她匆匆进门,安慰了李伯两句,直奔上官爵的书房:“执画,备笔墨,我要写封信捎去南疆。”
盛卿尘前世抓惯了签字笔,即使是在另外一个身体中,她也没有学会将毛笔字写得很好。
甚至有些吃力。
笔尖每每落纸,总是要晕开一道墨迹,然后再一气呵成写出一个字。
但——连笔非常潦草,十分的四不像。
执画看了半晌,实在觉得分辨吃力,百无聊赖地将头转走了。
盛卿尘依旧勤奋而努力——
她要告知上官爵最近云京的动向,虽然上官爵应该是有暗卫时时通信的。
但是暗卫所说,与她自己的见解,必然是有出入的。
上官墨池突然暴戾一事,她怀疑国师、冯淑儿的事,一一跃然纸上。
还有……百里谨所说的事。
这件事,她实在不知怎么诉诸笔墨,因牵扯太过广泛,也太过令人震惊。
而且信笺传至千里之外,不知道会不会中途出什么意外。
百里谨所说,真假尚且难以定论,这件事,此时万万是不能曝光的!
她收敛思绪,咬着笔头想了半晌,只觉得心乱如麻。
约莫半柱香后,她才重新沾了墨——
‘前事离奇,摸查百里一脉。’
她只能简单提示他一句,具体的,确实是要在查清百里氏之后,才能知道更多细节。
上官爵应当会了解,她不说废话。
而后便是宋塔的事,宋塔关系到西北军,她要提醒上官爵关注宋塔的动向。
她一个下午都心神不定,这时候写在纸上了,反而渐渐安定下来。
想必连她自己也没有发觉,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她就将上官爵当成了自己的后盾。
认为只要上官爵在,所有的事情就都不是问题。
他会有解决的办法。
书房门外隐约可见灯笼高挂,远处甚至传来细微的鞭炮声。
明天就是大年三十了。
这封信八百里加急,到南疆恐怕也得两天时间,到时候就是新年了。
她折信的手微微顿了一下,复而又展开,重新提笔,在末尾加了一行字。
而后装进信笺,盖上了宣王的蜡封,托给卫行云加急送至南疆。
做完这一些,她仰靠在椅上。
一步步一环环,都出不得差错。
不知道上官玥那边是否会顺利,她养尊处优惯了,有些事做起来必定笨拙。
盛卿尘在想,要不要自己想办法潜入冯淑儿那想想办法。
还有,不知道明天的上官墨池又会是什么样的状态。
另外……百里谨拜托的事,作为秘密交换,他要盛卿尘在宫里暗中找到他被召进宫当秀女的姐姐。
秀女在选举前,都统一养在悦乐宫里学习礼仪,待明年开春时,由嬷嬷考察合格,方才有资格侍寝。
明天还得想办法去一趟悦乐宫。
脑子里桩桩件件密密麻麻,卫行雨这时又敲响了门。
盛卿尘一凛。
“王妃,传陛下口谕,明日年三十,设宫宴,令王妃携小主子们参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