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醒来时,盛卿尘发觉自己已经远离了喧嚣的街市,吵闹声都变得很遥远。
她头痛欲裂,那迷药的后劲太过大,牵连的全身的经络都觉得疼痛。
“醒了?”
一道略带笑意,而又清朗温润的声音传来。
盛卿尘瞥见自己的面具被摘下放在床头。
这个布置,分明是一间客栈的厢房。
而倚在窗边临窗独酌的男人,应当就是方才救了她的那个人。
盛卿尘从床上坐起:“承蒙公子相救,不胜感激。”
“感激倒是不必了。”男子回身,让出一张俊秀过人的脸,他一笑:“有缘才能得以一救。”
他分明是个好看过分,清朗卓著的公子哥,可一笑起来,却令盛卿尘觉得这人有些.……邪气。
不过那也只是晃眼间的事,眨了下眼,那邪气又消失殆尽。
男子放下杯子,朝床榻而来,一掀衣袍坐在了床前的杌子上,抬手撩起她的裙裾看了一眼。
“怕是一时半会也不能消肿,已经替姑娘上了药。”
盛卿尘深知自己是扭到了关节,这男子说的也是实话。
“多谢,不过我昏迷了多久?”
“一个时辰。”
一个时辰,外头的花船已经散了,人群也在往回走。
“想必我家里人也在寻我,多谢公子收留,不过公子倒不像云京人,是来云京游玩的?”
“哦?”男子饶有兴味一笑:“姑娘还可看出这个?”
“大创不产梨花,而公子身上的梨花味浓郁,怕是用惯了熏香的缘故,单单采买梨香价格昂贵,云京中少有权贵舍近求远,当然,也有可能是我胡猜错了。”
男子却大笑起来:“你没有猜错,只是我没想到,姑娘年纪轻轻,心思到是敏感过常人。”
又来了。
他一笑,盛卿尘就觉得邪气。
不过她没多纠结,下床穿了鞋:“叨扰公子了,人群散了些,我可以自己回家。”
若说方才男子只是闲着无聊出手相助,此刻便是对盛卿尘产生了兴趣。
他随着盛卿尘站起身,伸手服了她一把:“姑娘小心,伤筋动骨,一不小心就要加重了。”
“无妨的。”盛卿尘避开他的手:“不知怎么称呼公子?明日若还在这客栈,我让人送酬金过来。”
对于这种不明不白的搭救,还是用钱答谢比较好。
虽然这人看起来就不像是差钱的。
果然,他又是玩味一笑:“在姑娘眼里,我差钱不成?”
不过没等盛卿尘回答,他又接着回答她上一个问题:“在下谢辞,敢问姑娘芳名?”
“盛卿尘。”
“当真是倾倒凡尘之姿。”
两人你来我往间,已经走到楼下。
盛卿尘腿脚不能用力,几乎是扶着围栏才下来的。
谢辞很高挑,站在她旁边甚至有上官爵的身高。
客栈外车水马龙,她的面具没有必要再戴,只虚虚握在手中:“卿尘先告辞了。”
“姑娘且慢。”谢辞慢悠悠地道:“姑娘腿脚不便,我让下人准备了马车送你回府,不知姑娘住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