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一个陌生人,随便说自己住王府也不妥当。
何况这个谢辞十有八九名字都是假的,又不是大创人。
不是盛卿尘多疑,可防人之心不可无,她感激是一方面,宣王妃这个身份容易招祸也是一方面。
于是她果断拒绝了:“不必了,我自己拦辆马车就好。”
“姑娘的防心未免太重。”谢辞转着自己的玉扳指:“谢某不过是好心,倒是让姑娘觉得我孟浪了。”
他如此郑重其事,倒是让盛卿尘尴尬了:“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家里有些不方便,所以才驳了公子的好意,谢公子莫怪。”
“美人道歉,便是不拒绝也叫人生不起气。”谢辞一笑:“那谢某就不叨扰了,姑娘慢走,来日再见。”
他处处礼数周全,言语虽然有些轻佻的时候,却也没有很过分。
盛卿尘朝他拱了一礼,随后转身上了辆马车。
谢辞注视着马车驶离,嘴角玩味的笑意更加明显。
他身后悄默声的出现了个黑影,浑身穿着黑衣,眼睑下有一条明显的疤痕,同样注视着马车离去。
“殿下,查到大创皇帝近日瘫在床上,据线报,是中风了。”
“哦?”谢辞眉头一挑:“瘫了?”
难怪啊,线报里说,大创恢复早朝这几日,都没有见到皇帝的身影。
“另外,他们的宣王似乎在调查当年的西北战事。”
谢辞狠狠一拨扳指:“查到什么了?”
“他们朝中人物,也没有几个是干净的,当今丞相盛怀瑾就与那事脱不了干系,只是宣王还未掌握证据而已。”
“盛怀瑾?”谢辞念道:“姓盛?”
方才这名姑娘,可也姓盛。
他兴趣盎然:“若是如此,那这宣王岂不是跟盛家势不两立?盛怀瑾一旦知道自己要落入虎口,那不是着急要找一个栖身之地?”
属下颔首:“殿下,您要对付大创,可从此人入手。”
谢辞不急不慢:“父皇那呢,事情如何了?”
“太子按压,秘不发丧。”下属压低了声音:“都在质疑那封封您为帝的圣旨是假的。”
这话若是叫第二个人听去,势必是要惊掉下巴。
这哪是什么谢辞,这人明明是东篱的四皇子方楚辞!
他如今居然身在大创!
方楚辞彻底撇开了方才那副翩翩公子的做派,整个人露出他本来阴柔的气质,冷冷一笑。
“本宫不在帝都,那圣旨又是那几个老家伙亲眼看着盖上玉玺的,还能真反了天去?”
上官爵尚且没有查到的东篱机密,被东篱太子压下的消息,便是东篱国君并未传位太子,而是将皇位传给了这位四皇子方楚辞。
只是如今东篱太子还在负隅顽抗不肯妥协而已。
“殿下,若是太子执意不遵旨,挡我们的路,怎么办?”
方楚辞眼波未动,轻抬嘴角:“杀了。”
弑兄……
下属惊出一身冷汗,却丝毫不怀疑他家殿下会做出来。
这本就是个无情无义,冷心冷情的人。
“去查查。”方楚辞拾级而上:“这盛卿尘与盛怀瑾的关系,再给这位盛丞相递个帖子,就说本宫有合作找他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