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这人是谁,面前的事儿是要先解决的。
盛卿尘稳了稳思绪,冲着翠杏问道:“那你觉得,应当如何惩罚?”
翠杏一喜。
这盛卿尘显然是如今陛下最宠爱的女人,虽然她也不知道陛下为何看上这药罐子了,可若是得了她的赏识,自己没准也能像翠珠一样,一跃升为大宫女。
在她眼里,翠珠胆小怕事,自然是比不上自己的。
既然盛卿尘会这么问她,那必然是信了她方才的话了,而且她方才说的八成也都是实情,怕什么。
于是翠杏道:“这衣服洗不干净,必然是手不中用,姑娘,手不中用,那便用拶刑惩罚一二,还有,她方才说了不吉利的字,不掌掴教训一下,这张嘴以后还不知道多厉害呢。”
只是衣服没有洗干净,就要拶刑伺候,在她面前说了血字,就要掌掴。
盛卿尘心底微微冷笑。
可她嘴角的笑容,倒像是认同了翠杏的说辞一般。
翠杏望向那‘万财’,露出一个得逞的笑意,可随即便被他眼底那平淡无波的气势挡回来。
……
怎么回事,她居然连直视一个太监都觉得有些心慌?
这太监以前也没有见过,从哪儿来的?
跪在地上的小柳都快哭晕过去了,身体随即瘫软在地。
宫里的拶刑不是开玩笑的,若是十指被这么一夹,那这手必然是废了。
“拶刑。”盛卿尘低低念了一句,而后看向‘万财’问道:“你不怕么?”
她很想知道,这个在她看来非同一般的‘太监’会说什么。
从头到尾他连一句辩驳都没有,也都没有想要求饶的意思,他不会怕么?
‘万财’定定地看向盛卿尘的眼睛,他嘴角居然还提起一抹笑:“孰是孰非,姑娘心中自然是有数的。”
“放肆!”翠杏扬声呵斥:“你当姑娘不知道你们这些贱奴做了什么么!还敢这么跟姑娘说话?”
翠珠在盛卿尘身边,捏了一把汗,而她也同样疑惑,姑娘会如何处置呢?
她平日脾气好,不是个多事的,翠珠也从未听她为难过下人。
可今天她却听翠杏说了这许多,还询问翠杏的意见。
难不成是这几日卧床,使得姑娘心中憋闷,也想要找个由头撒撒气?
那这两个太监跟宫女.……安危还真不好说。
姑娘发难是什么样的,翠珠也不知道。
而盛卿尘在听完‘万财’那句话之后,沉默了半晌。
这人为何一副了解她的样子?
翠杏以为她是将自己的话听进去了,又进一步在她耳边扇风:“姑娘,往后您是要执掌六宫的,对两个下人心软,他们往后只会更加变本加厉,姑娘可不要顾此失彼。”
这翠杏的一张嘴……当真是好生厉害。
若是换一个不谙世事的年轻姑娘过来,八成都要被她颠倒过去了。
想了想,盛卿尘道:“翠杏,你将我那衣裳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