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姜安常对牢头说过,除了应小檀和那‘太监’来过的消息,其余都说实话。
方楚辞不信便自己去查。
而方楚辞听完,只是微眯着眼眸盯了跪在地上的牢头一会,之后也没有说要进去,又乘着銮舆走了。
就如同上官爵猜测的那般,即使方楚辞此刻还在怀疑什么,他也不会正面去拆穿姜安常。
他与姜安常之间,在近期短短的时日内,已经有了许多隔阂,君臣之间也好,好友之情也罢,经不起太多波折。
从某一些事情上来讲,他确实似乎伤了姜安常的心。
但是他不后悔。
銮舆回了承乾殿,此前匆匆去浣衣局查探那‘万财’的侍卫回来禀报,说人正在榻上歇着,确实是万财本人。
方楚辞感觉自己无声的松了口气。
说不清什么情绪,但是问题没有出在那万财身上,这很好。
死的那十个人,尸体方楚辞也去看了一下,全是一刀毙命,刀法流利,动刀的显然是个大拿。
上朝时间到的时候,侍卫那传回的消息还是没有搜到行凶的人。
那人就像是从皇宫中消失了一般。
朝上有大臣忧心忡忡道:“陛下,近日宫中不甚太平,您看是否从巡防营中调一些人过来,也好保障陛下的安危。”
另一位大臣附和道:“是啊陛下,这皇宫中混入贼人,本就是件大事,到现在都没有追查出一个结果,难免会让人觉得,这宫里,是不是有贼人的同伙啊?”
贼人的同伙。
方楚辞的目光在首位的姜安常身上一扫而过。
对方只是拢着袖子站着,面上平静无波。
方楚辞不答反问,问题显然也是冲着姜安常去的:“姜爱卿昨夜是宿在宫里了?怎么看上去如此劳累?”
“是的陛下。”姜安常作了一揖:“福林水利的事一直没有商量出结果,臣昨日也是为了写出事项奏章,所以耽搁在宫里了。”
“那真是辛苦。”
堂下朝臣纷纷有些莫名,以往陛下对丞相信任备至,从没有干预过他是否宿在宫里。
今日怎么好生生地非要在朝上提这么一嘴?
“贼人之事朕已经下令严查,”方楚辞从姜安常身上收回眼神,冷邪一笑:“今日朝事就到此吧。”
太监忙喊:“退朝!”
姜安常正要往外走,又被叫住了。
方楚辞从龙座上下来,踱步到他面前,道:“久未出宫,你这是要回府吧?朕与你一道去姜府看看。”
姜安常的情绪若是表现在面上,此刻便是大睁双目了。
他以为方楚辞只是随口一提而已,他方才的问话让姜安常以为他想去自己宫内的住处一看。
可他突然转了这么大一个弯,说要随他的马车去姜府。
……
姜安常暗自捏紧了掌心。
韩承与上官爵在马车上。
若是带着方楚辞一去,在如今他没有任何人可以使唤去通报的情境下,必然是要直接面碰面的。
拒绝显然也不合理。
可若是当真叫方楚辞与那易容了的上官爵碰上,姜安常自问会有什么后果?
——以上官爵的出刀之果断和迅速,方楚辞恐怕难逃一劫。
同样,若是方楚辞出事,那上官爵离开东篱皇宫,便也就成了妄想。
姜安常难得的觉得自己鬓角有冷汗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