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监拿捏不准他的心思，但是知道此时的陛下约莫是心情不太好。

他在銮舆上面无表情，右手食指和拇指捏着自己的眉心，许久都没有说出一句话。

“陛下，咱们去.……承乾殿？”

“去天牢。”

方楚辞阴暗晦涩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太监吓得差点下跪。

天牢？？

最近天牢给他的阴影，那可太大了啊！

大创来的那个宋将军，那日大雨滂沱，被陛下命人灌了药，而后摁压在木凳上喂食大麻的场景，太监觉得自己短期内都没有可能忘记了。

那个将军起初药劲没上来的时候还打翻了几个人，可是紧接着就被全然制住了。

他脸朝下被压在凳子上的时候，姜大人也在旁边。

但是姜大人越求情，陛下就命人将那宋将军压制的越狠，喂食的大麻也越多。

似乎全然不管他的死活似的。

后来姜大人也不敢求情了，他只是看着陛下，双眼通红，那质问似乎都在眼睛里了。

太监觉得，这件事让陛下跟姜大人之间似乎无形中多了一道阻隔似的。

而今又听闻陛下要去天牢，太监当真是生怕那日的事情再重现一次。

今夜的皇宫一点都不太平，他听说了一些，东南那个方向听说还死了好几个人。

……

有人闯进皇宫了，那人是谁不得而知，可陛下这会儿要去天牢.……

太监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出了身，猛然又听见方楚辞说话了。

“派人去浣衣局里瞧瞧，前一日来康文宫送衣裳的那个太监在不在，在的话带到朕面前来。”

太监猛然一颤。

昨日发生那事时他就在旁边。

陛下又是去探看盛姑娘，又是要将那太监带过来，那必然是起了什么疑心了。

太监领命要去吩咐人。

“等等，在就行了，不用带过来。”方楚辞突然间改变了主意。

“是，陛下——”

“也别惊动姑娘。”方楚辞道：“今日皇宫有异动的事，姑娘早上醒过来就全都没有发生过，知道了？”

太监哪敢不知道：“知道了陛下。”

虽然他揣摩不出来陛下是什么意思，但是隐约有一种感觉，陛下不想将事情闹到姑娘面前去。

就像是有些害怕什么似的。

到了天牢门口，老头一颗心脏几乎要吓飞过去。

“叩见陛下，陛下万岁！”

方楚辞懒洋洋地看了一眼里边幽暗不清的牢狱，接着转过来，问道：“宋塔呢？”

“回陛下，在里边儿呢。”牢头领着手下跪着，头也不敢抬：“他这两日嗜睡，此时估摸也还睡着，陛下若要进去，奴才让人去铺地毯。”

这天牢到底是晦气的地方，天子要进去，是不能让他踩那脏地的。

方楚辞却没动，只问：“这两日谁来见过他？”

牢头战战兢兢：“姜大人来过，约莫一个半时辰前还来过一趟，他今夜宿在宫里，说过来瞧瞧。”

这是他跟姜安常串好的说辞。

以姜安常此前对宋塔的在意，若是一味的隐瞒，那才更加招方楚辞的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