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塔渐渐地在姜安常的臂弯里安静下来。
但是他刚刚是在伤人,而现在,似乎在不清醒中认出了姜安常。
他渐渐松开牙关,转而用手挠自己的手腕。
“他想自伤!”
盛卿尘恐惧地喊了一声,再不敢耽误,拿出她早就准备好的一根针。
一枚银针,那上面粘过她特制的药汁,说是有毒也不过分。
她疾步上前,想要抢在宋塔抠破自己手腕的那一刻,扎进他的皮肤。
姜安常这时候抬起手,拦在她面前:“拿大麻过来!给他吸一口!快!”
“不行,就算是犯病了,也不能一直依赖,你们一路上相伴这么久,应该知道,你每让他吸一口,他距离下一次发作的时间就越短!”
姜安常眸色猩红:“我知道!我看过时间,也不是每一次都给他,这已经是发作的第三次了,他每忍过一次,醒来就比上一次虚弱更多!”
这次在牢中发烧也是,明明姜安常小心翼翼地不让他冻着,饭也尽可能给他吃多点,可还是病了。
宋塔的身体已经被毁到了一定程度,不管怎么样的环境,他都有可能因为一场发烧没了命。
姜安常没有别的办法。
盛卿尘道:“我知道,我都知道,但是现在不一样,现在我在这儿,你相信我,他不能再摄入任何一点毒.瘾,你信我。”
姜安常还是不信:“针上有什么?”
“药。”盛卿尘没法解释这上面有些她费心提取的一点现代化学品,作用是让宋塔的身体起到一种反应。
“只要这个药起了作用,剩下的事情就简单了,”盛卿尘继续劝他:“不会伤害他身体的。”
不过她现在对这个药效其实也不太有把握。
也就是说宋塔成了她的小白鼠。
但是没有别的办法,这东西就算是不起作用,也不会对人体产生很大的危害。
姜安常撤了手。
他其实也是穷途末路,就算阻拦盛卿尘,他自己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盛卿尘手中一个起落,将针直接刺进了宋塔的皮肤。
过了一会,宋塔的脑袋搭在姜安常的肩上,很轻地闭上眼睛。
姜安常将宋塔放置在枕头上,这才下了床。
再一次见面,他跟盛卿尘之间显然已经变换了身份和立场。
上官爵拍了拍他的肩:“去梳洗歇一下吧,辛苦你了。”
宋塔这副样子,大家显然也都没有叙旧的心思。
姜安常也只粗略说了他们一路过来的情况。
关于成北,众人听完都只剩沉默。
“成北不可能死的这么便宜,”上官爵阴鸷道:“方楚辞做的,我都要一一讨回来。”
“那姜大人接下来有什么打算?”盛卿尘轻声问:“不如跟我们回云京吧?”
姜安常望了一眼外面的天,似乎阴沉着在酝酿今年的第一场雪。
他洗去了一身狼狈,又重新变得一副清心寡欲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