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安常在为官上确实有大作为,不过因为自己心气太过正直,所以跟方楚辞不长久。
上官爵于是动了心思:“大创缺为百姓谋福祉的好官,你若是愿意,朝廷的官职任你挑选。”
但是姜安常只是淡淡地摇头:“我累了。”
他在朝为官十年,什么心情都经历过了,起起伏伏,以为能跟方楚辞走下去,但是最后,这个信念被方楚辞亲手毁了。
“等宋塔恢复了,我大概就会离开大创。”
“去哪儿?”
“哪儿都好吧,不做官了。也许百姓的疼痛我永远也无法真正清除,有政治的地方,就一定有压迫。”
盛卿尘为他的这番话微微惊讶起来。
因为姜安常的通透,也因为他的平静。
但是他们都说不出劝诫的话,说到底,姜安常是东篱人,他可以放弃官职,但是如果到了大创为官,也是另一种变相的背叛。
心中有大义的人,一般都活的苦一些。
然而宋塔接下来的情况却并没有令人松一口气。
他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过了半夜,那枚针上的药发挥了作用,使他整个人更加虚弱。
——因为,无论他是喝水还是吃东西,都会不由自主的开始反胃恶心。
盛卿尘本来就翻覆睡不着,听见东厢房有动静,穿上鞋就下了榻。
上官爵一只手从身后搂住她,他知道盛卿尘没睡着,自己同样也是一样。
只是这么寂静的夜,他不想妨碍盛卿尘怀着身孕休息。
“穿好氅衣再出去。”
上官爵也没问盛卿尘要做什么,起身给她拿了氅衣披上,又给自己披了一件衣服。
盛卿尘不由有些感激,但是东厢房的动静更大了,她顾不上其他,开了门就要出去。
屋内点了炭盆,所以一点都不觉得冷,但是门一开,北风一下子全都扑到面上,才发现外头下雪了。
雪下的很大,院子里已经积了很厚的一层。
东厢房的油灯还亮着,只听见一阵呕吐的声响传来,盛卿尘心道不好,她急急地迈开步子过去。
宋塔的反应比她想想中还要大。
古代没有可以称微量的器皿,她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药量给多了。
否则宋塔怎么会因为只是喝了一口水就狂吐不止。
姜安常守在一旁一脸紧张:“到底怎么回事,你那个药确定有用吗?!”
尽管天冷,但是盛卿尘的手心也升起了一点细汗。
银针上的药,是一种会令人体恶心,无法进食的药物成分。
这种药物在减少人体对有味道的食物摄入的同时,也能对大麻那种气味性毒品产生恶心,从而达到宋塔的身体从根源对大麻提不起兴趣。
而在这种药物的作用下,只能吃另一种完全能克服这种的恶心感的药材。
也就是说,用一个药先让宋塔产生厌弃,直至进食不能,再用它的‘解药’去压制它的药性,从而令宋塔不至于毫无摄取,这样渐渐地戒掉对大麻的依赖。
她找出药箱里找出那特制药,是一枚黑色的药丸。
“服下。”盛卿尘也顾及不上别的,直接塞进宋塔的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