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的,从一开始,便只是白辅年的真心罢了。
这是多少年前的事了呢?
久远到,她已经再也不记得那个活泼跳脱的自己了。
她怎么能忘呢...
沈家嫡出的大小姐,在万人空巷的花灯会上,一眼就相中了那个文质彬彬的探花郎。
他多俊俏啊,便是几位成年的皇子与他站在一处,也略显逊色。
那一袭翩翩红衣,耀眼又板正,他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眉眼间满是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的恣意。
不过是个平平无奇的灯会,那日之后,沈家的小姐便跟丢了魂儿似的,日日将自己锁在房中傻笑。
桌案上堆满了白辅年的画像,有笑着的,有板着脸的,最多的,莫过于他不经意间对她露出的一张笑脸。
这么些年,沈家的门楣都快要被人踏破了,上门说亲的人不胜枚举,可偏偏,她一个瞧得上的也看不上。
沈家老爷哪里会看不出自家女儿的心思,堂堂朝廷二品大员,为了女儿,多方打听,亲自登门拜访。
彼时的白辅年初出茅庐,身上还残留着一股子文人的傲气,对沈老爷以礼相待,却并不识时务。
白母是个有眼力见的,眼看着一段良缘即将鸡飞蛋打,说什么也要努力掰回来。
婚姻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白辅年拗不过白母,几次抗争不得,最终只能妥协。
沈茹之永远也忘不了洞房花烛夜,心爱之人掀开她头上的盖头,那一霎那的心悸,云雨初歇,白辅年甚至贴心地问她疼不疼。
她满心欢喜,以为嫁对良人,却不知那些短暂的温存,只如昙花一现,在往后的日子里,再也没有了。
成亲三个月,她便有了身孕。
彼时的她并不知道,白辅年脸上的笑并不是欣喜,而只是松了一口气。
二十多年已矣,一见倾心误终身,再见已非当年郎。
这些苦楚,没人知道,今日坦白旧事,竟然被眼前这个小妮子一眼看穿,她是该心酸,还是该庆幸?
重重的一声叹息后,沈茹之闭了闭眼。
再次睁开,她神色如常,但看向白姝的眼神,莫名柔和了许多。
“我原以为,你知道真相,定然是要恨我怨我的。我不是个说话绕弯子的人,你娘的事,不管我是什么出发点,我的确有愧于你。
你能原谅我,亦或是理解我,我很感动。
你既嫁给了云珏,便好生过日子,他不是见异思迁的孩子,或许能做到你口中所说的一人心。
我今日来得仓促,没带贺礼,你们若不嫌弃,我过两日,再亲自给你们送来。”
“有什么对不起的,”尽管白修对当年的事也很震惊,但她见不得自己亲娘放低了姿态去同一个晚辈道歉,便忍不住嘟囔了一句。
“修儿,你这是怎么了?”
“我就是见不得你受委屈。”
白姝挑眉,死的可是原主的亲娘,即便沈茹之是无意的,那也算是因她而起的,怎么就不能道个歉了呢?
沈茹之伸手拍了拍他的背,“这是我应当做的,你啊,小孩子脾气。”
“我怎么小孩子脾气了?您不对,不是已经付出代价了么?那个掉了的孩子——”
“修儿!”
沈茹之脸色微变,“你住嘴!”
白姝&傅云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