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想法,你自是无法理解,我不强求,只希望你明白,女子也有自己的思想,而不是只能作为依附男人的傀儡。”
魏成轩的眼神闪烁了两下,“是啊,我从前的确不能理解你为何总是那么多异于常人的想法,总想着将你拨乱反正,如今看来,倒是我更为幼稚。
姝儿,原是我错了,不管你信不信,我都要同你好好道一次歉。”
白姝还在试图挣扎的手瑟缩了一下,她抬眸望了望烛火下那张憔悴的脸,果真在对方的眼中瞧见了真诚与后悔。
这样的魏成轩很是陌生,没有了高高在上的姿态,也没了非要旁人低头的霸道,白姝定定地盯着他,心里莫名动了一下。
“每个人都有自己偏执的一面,”良久,白姝转过头去,接着说:
“其实我也有不对的地方,每个人都想让自己活得舒服,你不必对我抱歉,站在你的位置,其实你也没错。”
诚如白姝所言,她何尝不是故意同魏成轩对着干?
只是因为他是太子,他霸道偏执么?
她心里很清楚,并不是。
怪只怪,魏成轩长着一张同那个负心人一模一样的脸,是以无论他做什么,她心中都是抵触的。
不同于这个时代女子的顺从,对方越是要折断她的翅膀,她便越是要展翅翱翔,但这不代表,她完全感知不到魏成轩对她的爱意。
可惜,不管最初是因为什么,到最后,他们二人的隔阂的的确确是无法消除了,走到最后那一步,她也是因为无奈,恨也有,怅然也有,更多的,或许是后悔吧...
好在这一世她不曾重蹈覆辙,人都应该活在当下。
对魏成轩,她谈不上释然,但要说多恨,如今似乎也没有最初那么强烈了。
魏成轩听出了白姝的心软,还来不及雀跃,就听对方接着道:
“太子殿下,撇去上一世的恩怨,咱们如今也算是共患难了。
过去不可追忆,未来谁也说不准会发生什么。我只想说,该放下的,都放下吧。
你我从来也不是一路人,你说呢?”
不是一路人...
是啊,她不是不会温柔,可她的温柔只愿意给傅云珏一人。
便是因为如此,他才这般不甘心的吧?
眼神一黯,魏成轩只觉得心口像是被人硬生生插了一把刀,疼得他喘不过气来。
咧开干涸的嘴角,他抬头望向花纹繁杂的天花板,说:
“真羡慕傅云珏啊,从小到大,我都想着赢他,可到头来,我什么都比不过他。
女人...呵,大约没有一个人的心是向着我的。”
白姝爱他,老皇帝对他青眼有加,就连自己的两个太子妃,心里真正放不下的,也还是他。
重活一世,他为了权力放弃了那么多,到头来,他仍旧一无所获,连个贴心之人都没有,当真是失败的。
白姝抿唇,这话她本不愿接,但脑子里忽然闪过司寇颜苍白的小脸,遂顺嘴说道:
“提起你的女人,太子妃目下被安置在了泗城,暂无生命危险,还请放心。”
“司寇颜还在泗城?本宫以为,她会与你们一道回来。”
“没,她的情绪很激动,身上也有伤,目下泗城被交到了白修手中,但大都的事,我们是瞒着他的。
太子妃被安置在了别处,等养好伤,夫君自会安排人接她回来。”
“接她回来?”
魏成轩莞尔,司寇颜那样的性子,这个时候的确也不适合回来。
如今是多事之秋,白辅年连白姝都囚禁了,接下来,恐怕会有大动作了。
“顺其自然吧,她回不回来,于目下的局势也没什么作用。她若命大,只管明哲保身,若有意外...”
男人神色一凛,继而接着道:“那只能怪她命不好。”
白姝挑眉,看了一眼男人瘦了一圈的侧脸,到底是没再开口说什么。
别人的家事,轮不到她来操心,有这个闲工夫,她倒不如好好想想怎么逃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