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和静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然而低头望向自己的肚子之际,目光又极尽柔和。
被人直接戳穿,蒋半夏也不恼。
扬了扬下巴,她也不藏着掖着。
目光落在南和静的肚子上,直言不讳道:
“是,你们南朝的细作组织都被一锅端了,你能被留下,是你运气好,但你逃回鄞都,的确已经是颗弃子了。
救与不救,分明就是浪费感情。
你该庆幸,自己自打出生起,便是个被上天遗弃的人,如今这样,已经是顶好的了。
我也不怕实话告诉你,此番你若答应和亲,大概率也是回不来的,我们之所以会同意做一场假的送亲,也只是因为顾忌你有了身孕。
你这孩子是你的救星,因为有了他,你才能继续苟活着,至于能活多久,那就看你上不上道了。”
明明已经极尽狼狈,然蒋半夏字字珠玑,甚是傲慢,叫南和静只想冷笑。
“救星?”南和静对此不以为意,“是救星,还是牵绊?若没有他,我根本不会在乎你手里的解药,要死便死,我根本不怕。
并非对我而言,而是对你们来说,这孩子成了你们拿捏我的关键,不是么?
得了便宜还卖乖,你真当我傻不成!”
“是是是,你不怕死,你厉害,你神机妙算,什么都逃不出你的眼睛!”
蒋半夏嗤笑一声,“你这般聪慧,还不是为了个男人蔫了?呵,白家这对兄妹真是个顶个的厉害,把你们一个个地迷成这样。”
“是,”南和静本就心情不好,听着对方如此聒噪,一时没忍住,决定不再给对方留情面。
“是啊,白家人就是厉害,若非如此,你又怎会愿意做白辅年的走狗,不惜出卖自己的身体,做了那人的姬妾?
蒋半夏,你不觉得自己才是最失败的那个么?
口口声声看不上旁人,实则最卑微下贱,最不择手段的那个,从来都是你自己啊!”
“你!”
蒋半夏脸色微变,像是被人踩了尾巴的母老虎,登时就跳了起来:“呵,我看你是不想要解药了!
杂碎,野种!你这种被历史除名的人,也配跟我谈这些?”
枉费同为女人,她之前还有些同情南和静。
现在看来,倒是她拎不清了!
“要不要有什么关系?你们若舍得我肚子里这颗棋子,便只管继续折磨我。”
“哟呵,你当真是有恃无恐!说来说去,你还是没变,同从前跟在白姝身边一样,不识好歹!”
南和静眼看对方恼羞成怒,自己心里本就空落落的,是以不管蒋半夏再如何反唇相讥,她都没再开口。
实在是疲累得紧,骑马也须得费些精神,南和静眯了眯眼,索性把注意力都放到了路上。
双手下意识地护好了还未显怀的肚子,朝着鄞都急急赶了回去。
——大都。
白辅年被白姝耍了之后,手下的人果真一直埋伏在城郊的山上。
他不信白姝有这个本事,能在短时间内逃跑,下令手下封锁了所有出山的路口。
既然胆敢把他当猴耍,那就要有承担后果的勇气!
反正已经反了,传国玉玺也成了泡影,这个女儿有或者没有,于她而言根本没差!
傅云珏深知此番白辅年必定是雷霆之怒,是以白姝发烧他虽焦急,却也只能一直抱着不松手,百感交集地等着援兵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