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都的朝廷,因为白辅年绝对的胜利之姿,恢复了短暂的平静。
世人皆爱见风使舵,大家心照不宣,日后效力的是谁,只很有默契地在龙椅空悬的大殿上,细数白辅年的功德。
傅云珏对此表现得颇为冷淡,整个朝堂都在对他极尽阿谀奉承,少他一个,想来也不会轻易被发现。
白辅年处心积虑谋划了这么多年,一直都在等着自己走过青石板,跨过大殿,前往那至高无上的荣耀的那一日。
如今被人这般谄媚以对之,说自己丝毫没有飘飘然,那自然是骗人的。
然而他一直留意着傅云珏的动静,眼见着对方对这一切嗤之以鼻,他登时便能清醒过来。
事情尚未尘埃落定,还不曾到他放声大笑的时候。
越是到紧要关头,他便越是不能被胜利冲昏了头脑。
然而,撇开二人为数不多的交集,傅云珏在白府里头的表现,则更是叫他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自那日世子府二次走水,傅云珏与白姝堂而皇之地住进府上,已经三天了。
整整三天,他们压根就不曾出过白府的大门。
白辅年也不是吃素的,自他们进了白府的大门后,便派了顶尖的高手,日日盯着。
听手底下的人来报,除了阁楼与翠佛苑,时不时去陪陪老夫人与沈茹之,这二人似乎就没踏足过别的地方。
偶尔白修过来,也只是短暂小聚,最多一炷香的时间,白修便会返回自己的海棠院。
白辅年不是没怀疑过,白修在帮着这二人暗度陈仓。
然盯梢了整整三日,别说白修了,即便是海棠院的下人,也不曾出现往外奔走的情形。
这三天,府上除了厨房日常采买之人回往返于闹市与府上,其他人,皆安分守己,并无异样。
白辅年有些诧异,可什么都查不出来,他也没法子,只得抽空盯紧阵法,顺便打听魏成轩的下落。
在他的眼里,要傅云珏这般桀骜不驯的人,彻底彻底放下了与他的对抗,完完全全置身事外,那根本就不可能。
更何况他杀了蒋员外一家,还撺掇魏成轩伤他害他,几乎灭了傅家满门,傅云珏不可能不记仇。
别说傅云珏了,便是他的亲生女儿白姝,恐怕心里也是恨极了他。
这夫妇二人不知道究竟打的什么如意算盘,就这样安然度日,倒叫他愈发不安起来。
早知这二人这般捉摸不透,他就不该草率地将人接进来。
如今人在他眼皮子底下,若在他这儿出了岔子,那责任便全然落在了他身上,根本没有下手的机会。
何况对方这么做,指不定就是故意逼他动手,好留下话柄。
若他着了他们的道,那岂不是阴沟里翻船?
眼看着距离他登基的日子不足十日,他由不得任何人给他设置障碍。
只要保证在他登基之前,傅云珏同魏成轩没机会捣乱,那日后他们想做什么,他都无所畏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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