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辅堂的眼中盛满了惊恐,示意对方抬脚,他在对方极具压迫性的眼神中,硬着头皮道:
“原本,我也没想瞒你,只是没想到,这才一出事,你便想到了我,我——”
“少废话,”予修的眉眼间染着浓浓的不耐烦,“直接说重点。”
“是是是,都听你的。”
白辅堂叹气,转而一本正经起来。
“这玉玺,的确是我派人去偷的,你没有冤枉我,我承认。”
“呵...所以我说,你现在的胆子越来越肥了。”
“你且听我说完!我偷玉玺,为的也不是旁的,左不过是希望你们将矛头,全都对准傅云珏罢了。”
“愚蠢!你以为,随意买通朝中的大臣,将矛头引到傅云珏的身上,所有人便都会没脑子的跟风了不成?
再者说,偷拿玉玺,他有什么理由这么做?就是因为不愿割让城池,是以要以此作为要挟不成?”
予修当真是被面前的男人蠢哭了,枉他跟着自己时日无短,怎的办起事来,依旧这么不过脑子。
“你当初为了对付自己的亲弟弟,可是亲自给他搭上了南帝这条线,我从前以为,你是有脑子的,如今看来,那恐怕是你的巅峰时期了,是么?”
“我...我没想那么多,你倒是也不必这么刺激我...”
白辅堂有些不高兴,可今日这件事,确实是他擅自做主,是以对方揶揄,他也只能受着。
“是么?我刺激你?”予修睥睨着地上的男人,“是我刺激你,还是,你压根就不打算跟我说实话,恩?”
男人的语调上扬,明明听起来很是平静,却叫白辅堂愈发毛骨悚然。
“我我我都说了呀!我就是想着嫁祸傅云珏,好挑起南帝对他的不满。我还打算事成之后给你一个惊喜,却没想到——”
“没想到不过半天的时间,就被我轻易识破?呵,白辅堂,你该明白的,我能轻松识破,便意味着傅云珏也会在短时间内识破。
他会任由别人污蔑他而不作出反击么?你以为,这点小伎俩就能难住他不成?!
我有没有警告过你,对付傅云珏,需从长计议,你将我的话当成耳旁风了是不是,若非仗着我对你的宠爱,你敢这般胡作非为么?”
“他辩解?他辩解有什么用?如今偷玉玺,嫌疑最大的就是他了,即便他否认,也没办法自证清白吧?”
“是啊,”予修狭促一笑,“这就是我不理解的地方了。”
白辅堂愣住,“什么意思?”
“你若真心要栽赃,做戏做全套,为何不将玉玺偷来之后放到傅云珏的宫中,再由人引去捉贼拿赃?
如此,他就算如何巧舌如簧,也没办法替自己开脱。
可是你没有,只是买通下头的官吏,说着苍白的三言两语,由着傅云珏找出对方的错漏百出,继而狠狠还击...
白辅堂,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了,你还不打算说实话,是么?”
予修压着怒气,这股子怒气不是因为白辅堂办了件蠢事,而是他翅膀硬了,竟然敢瞒着他筹谋些什么。
“偷走玉玺,你究竟想背着我,密谋些什么,恩?”
予修捏着他的下巴,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道:
“你是为了报仇才接近我的么,还是,你还有别的,更大的阴谋?”
“我没有!”白辅堂慌了,伸手一把拽住予修的胳膊,他急切地想要自证清白,可才稍稍用力,便因为身体上的疼痛倒吸了一口凉气。
“大人,我对你的心日月可见,更何况除了你,还能有什么人会真心帮我?
我怎会自掘坟墓,要放弃你这棵大树,那我才是真的蠢钝如猪!”
“是么,那你说说,玉玺现在在何处,你带走玉玺,又是为了什么?”
予修其实并不相信他说的话,但毕竟是自己选择的人,若白辅堂能自圆其说,他倒也不会真的狠心痛下杀手。
“我自然是为了大人您了!”白辅堂眼神真挚,一眨不眨地盯着似信非信的予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