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悠你?忽悠你,对我有什么好处?若这当真是障眼法,又能骗得了你多久?傅某一向不喜做无用功,这点小事,还不足以让傅某愿意,亲自跑这一趟。”
“哦?”予修懒洋洋地起身,随即起身开了书房的窗户,蝉鸣声一下子便聒噪了起来。
“我今日来,是为了告知那日大齐的人马,能安然穿越蛇山的真相,以及...那些祭司大人,一直并不知晓的事情。”
说着,傅云珏拿起面前的茶盏,小口小口地抿着杯中的雨前龙井。
看到对方的脸色成功地变了,他才接着开口道:
“以祭司大人的聪明才智,若肯相信,蒋半夏不是我大齐的细作,那剩下的人,谁的嫌疑最大,根本无需我多言,也定能瞬间猜到吧?”
“你是说...不可能!”
“世间万般,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蒋半夏应该是罪魁祸首放走的,而蒋半夏死了,他便成了最大的受益人。
如此,还不够聪明果断的祭司大人,产生一丁点的怀疑么?”
予修:“......”
“我们能安然穿过蛇山,自有那人给的锦囊妙计,他与我们里应外合,换取南朝日后的风平浪静,委实不亏。
最重要的一点,若是祭司大人因此丢了声望,那一直压在他头上的一块巨石,便能顷刻间粉碎,如此种种,谁是最后的赢家,想必不言而喻了。”
予修的心里咯噔了一下,脑中闪过南帝那张讨好又懦弱的脸,除了震惊,便是满满的抗拒。
那样一个,在他眼皮子底下怯懦了一辈子的男人,会有如此心机?!
“傅某知道,一时间,要你接受这个说法,不是易事,又或者,你定然会认为,傅某这是在挑拨离间。
只是事情的真相,往往都是通过蛛丝马迹来体现的,但凡祭司大人愿意花费心力,想来用不了多久,事情就能水落石出了。”
傅云珏苦笑着摇了摇头,有些话不能说得太慢,过满则亏,也不能说得太多,因为说多错多。
点到为止,才是聪明人所谓,至于剩下的,他相信以予修的心机,不会不明白。
深深叹了口气,傅云珏没再去看予修那张阴沉得脸,丢下一句“照顾好我家夫人”,便打算离开。
“慢着——”
予修此刻,脑中翻江倒海,见对方要走,赶忙留人。
“嗯?”
似乎是料到了他要留人,傅云珏语调上扬,脚下的步子,也稳稳地停下了。
“为什么要告诉我们这些?你们难道不应该是盟友的关系么?
他既助你们越过蛇山,你如今所为,岂非忘恩负义?
还是世子爷想坐山观虎斗,坐收渔翁之利?”
......有这么明显么?
傅云珏摸了摸下巴。
“我们安插在他身边的眼线,明明极其隐晦,却悉数被抓进了天牢。
唯一幸存下来的,传递给我们的消息,也是模棱两可。
他的野心,远远不止眼前这一场战役,既然貌合神离,倒不如各凭本事。
大齐没理由解决了一个只手遮天的祭司,而成全另一个野心勃勃的君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