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修抿唇,他身上扛着的这人极轻,自从上次被白辅年囚禁后,魏成轩的身子就一直没养回来。
这是他自小一起长大的兄弟,哪怕他曾经误入歧途,在他眼中,这也是他的亲人。
自己的亲人,没道理由着别人沾染他的身子。
眼底的哀伤一闪而过,白修温柔地把尸身往上挪了挪,继而一鼓作气,往泗城的城门口走去。
宋元佑见他这般坚持,话也不敢多说,只默默跟在对方身后,看对方体力不支时,偶尔会在暗中稍稍帮衬一些。
就这样,两人将魏成轩的尸体运回了泗城。
宋元佑还来不及喘息,白修已经带着魏成轩反锁了房门,任凭谁来劝说,也再不曾打开。
宋元佑怕他做傻事,派人十二个时辰在屋顶上盯着。
奇怪的是白修并没有任何轻生的举动,他只是静静地呆在魏成轩的尸体旁边,不言不语,不吃不喝。
另一边,傅云珏带着白姝去找了城中的大夫。
尽管白姝一再强调自己就是大夫,若是当真有问题,她不会不知道。
可男人还是不放心,霸道地将她带去了药铺。
傅云珏的身上沾染了些血迹,这些血迹,有些是他的,有些是予修的,可大夫并不知情,见他怀里抱着个女人,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等大包小包地提着药箱过来,一听两人都没受伤,这才松了口气。
悻悻地放下药箱,大夫皱着眉头给白姝把了把脉,又询问了近况。
当他听说对方有孕在身,竟还去战场上看这些打打杀杀、血腥无比的画面,直言白姝胆子太大。
“你不害怕,也得顾及顾及肚子里的孩子啊!你这胎还没坐稳,也不怕孩子掉了,世子爷也不看顾着些。
到底是第一次做父母,老朽倚老卖老,还是要说两句的。”
白姝眨了眨眼,看了看郎中,又看了看傅云珏,想说从前自己在实验室人体解剖都看过,这些打打杀杀的场面,她一点也不害怕。
但小腹处传来的坠胀感,却叫她不敢在这个时候开口。
抚了抚小腹,白姝自觉身体没有别的不适,就听一旁的男人说道:
“有什么名贵的安胎药,你只管开便是,有劳了。她这样,孩子没什么大碍吧?”
大夫捋了捋胡子,轻轻摇头,“还好还好,回去卧床休息些时日,等过了三个月,孩子便稳了。”
“多谢。”
“世子爷客气了,都是老朽分内的事。”
说完,大夫便出去抓药了。
“你啊,小心着些,吃完药,就给我老老实实回去呆着。”
白姝吐了吐舌头,“知道啦!”
想起刚刚一刀解决了予修的白修,她又不免叹气。
“对了,南和静怎么样了?我一直被关着,只知道南帝中风,近来发生的其他事情一概不知。白修目下情绪不稳定,若能得南和静陪着,我想,他定然会好很多。”
傅云珏的额角一跳,闻言眼眸微闪,“这些事,我回头慢慢同你说,你现在的首要任务,是顾好自己,听见没?”
“听见听见,多日不见,你愈发唠叨了。”
白姝摆了摆手,闻言也没再多问,顺势便躺下了。
傅云珏望着白姝的侧影,目色沉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