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承安离开,乔晚便觉得那股子烦躁劲儿又涌了出来。
她本不是个沉不住气的,但自怀孕以后也不知道怎的了,每日都烦得很,脾气也收不住。
若是往日,她定然不会在这种场合跟陆梓柔起了冲突,可今儿她压了两遍,都没能压住自己的怒火。
“我娇贵与否,有你一个小辈置喙的资格?你年纪轻轻这多嘴多舌的毛病倒是严重。”
陆梓柔脸色涨红,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若是她再出言,必落下个顶撞长嫂的错处。还指望着今日能找到个金龟婿,陆梓柔可不敢坏了自己的名声。
只是她忍得下,赵香娴却忍不了。拿起手中磁盘正想往地上摔的时候,乔晚幽幽道:“太后生辰,婆母若是不想活了,便闹吧。”
说完,乔晚便继续吃起了桌上的桃花酥饼。
赵香娴和陆梓柔被她拿捏得死死的,一时只能暗自生气,却不敢再做些什么动作。
宴席往后,酒酣耳热,陆家席位边上,一位身着靛蓝色锦蜀长裙的夫人,凑到了赵香娴身旁。
“您便是陆老夫人吧,气质真不错。”
还从未被官家夫人这般优待的赵香娴,勉强挤出个笑容,却是不知该如何回答好。
那夫人眼中闪过不屑,嘴上却是继续攀谈:“也不知陆老夫人是如何教养出这般厉害的儿子儿媳。”
“陆大人小小年纪便三元及第,堪称不世出的天才,我可否同您打听打听,是如何培养的?我家中也有几个不争气的……”
那夫人说话圆融,三两句便给赵香娴捧得心花怒放,就连陆梓柔都跟身边的官家少女打成一片,时不时传出几分娇笑。
虽然赵香娴不待见陆承安,但她却很是享受陆承安给她带来的荣耀。乔晚冷笑一声,擦干净了手,在一旁百无聊赖的望着远处的歌舞。
“陆夫人这是要临盆了?”
也不知话题何时转到了乔晚这里,她淡淡一笑,没有应答,那位夫人不死心,又继续奉承:“陆夫人不愧是圣上御赐过巾帼不让须眉牌匾的人,这通身气派当真出众。”
“且您这魄力也无人能及,随手拿出四百五十万两银子捐给国库,当真让人佩服。”
她这话说得带了几分酸意,也带了几分真心,试问若她有这么多银子,定然不会转手都送了出去。
只是没想到,这上京城人人都知道的事儿,赵香娴和陆梓柔却不知道。
赵香娴听闻四百五十万两银子,险些晕厥过去。
她怒目瞪着乔晚,愤恨道:“你何时捐了这么多的银子?你可知便是陆家最鼎盛时候,也衬不得这些家财,你这败家的狐媚东西。”
陆梓柔也跟着双手发抖,这么多的银子,她就是光听说都觉得难受,她这嫂嫂到底在做什么?
她二人都不相信那银子是乔晚的,只觉得所有一切都是陆承安赚来的,而这银子她们陆家人没享受到不说,如今陆承安还连件衣裳都不让府中给她们做。
赵香娴只觉自己家产被人掏空,祸害得一干二净。
好像整个陆府生意走了下坡路,他们一家不得不来投靠陆承安,都是乔晚招惹出的祸事一样,这一刻,她就地弄死这败家东西的心都有了。
那妇人不知自己一句话,竟惹了赵香娴这么大的反应,但看着她对乔晚发难,心中竟是有几分洋洋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