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晚吸了吸鼻子,还是没有忍住眼泪:“在他想要出去救人的那一刻,我拉住他的时候,我是真心的,我真的不想他去。”
“可谢芮苧是无辜的,就算我再不喜欢她,对方都是无辜的,我可以不去救人,但我接受不了自己阻止别人救人,我不该变成这样的。”
往日里,乔晚最不喜欢的就是浑身尖刺,满眼除了嫉妒什么都装不下的人。
那样失了自我,所有情绪都被另外一个人拉扯,因他而笑,因他而哭,因他一个关爱的眼神而暗自窃喜,也因对方的一时疏忽而患得患失的人,很可悲。
她不喜欢这样,也最害怕自己变成这种人。
“女孩子不该这样的。”
“都说情不由衷,我以前认为这都是屁话,人的思想行为决定于三观经历、学识出身,怎么会有人只是因为爱了一个人就变得面目可憎呢?”
“但是不是这样的,冬珍,不是这样的。”
乔晚满脸都是泪:“任何亲密关系都是一种消耗,当这段感情出现第一道裂痕后,我们就开始了无止境的修补和消耗,冬珍,陆承安他没有对不起我,他只是做了一件对的事情。”
“可我不能接受,我又为什么不能接受……”
今日之事,谈不出是非对错,她不能让陆承安见死不救,那样她都不会原谅自己。可陆承安救人的这个行为,又的确伤害了他们之间的感情。
“冬珍,我没有办法因为这件事跟陆承安分开,这太可笑了,可我又分明知道,我们的感情在走下坡路。”
“陆承安爱得小心翼翼,他很累,我爱得也很累,可我们明明一直很努力的维系这段感情……”
乔晚不知自己都说了些什么,她只知道自己胡言乱语了一通,但好在情绪都宣泄出来,人也平静了不少。
李冬珍就坐在她身边,紧紧搂着她的肩膀。
一下午时间,两个人哭得昏天暗地,到最后也不知道是怎么停下来的。
乔晚哭得眼皮红肿,洗漱后,从浴房出来的时候,就见陆承安坐在床上,神色莫名。
擦着头发的手一顿,乔晚淡淡开口:“回来了?”
“嗯。”
陆承安上前接过乔晚手上的布巾,轻轻为她擦起了头发。
男人的指尖划过头皮,乔晚眼眶发酸,却是笑着问了一句:“你白日里说要解释,你想解释什么?”
“……”
陆承安的动作停了下来,却是没有开口。
乔晚轻笑一声,从他手中抽出了发巾,也不再言语。
“阿晚……”
“睡吧。”
陆承安看着乔晚的动作,却是心头烦乱。
他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同谢芮苧的关系。
难不成他要告诉阿晚,谢芮苧是他上辈子的嫡妻,他二人同床共枕,共同生活了十几年,还曾育有一子一女?
难不成他要说今日会救下谢芮苧,单纯是因为上辈子这个女人,为他操持了一辈子后宅,直到他死?
他同谢芮苧之间没有情爱,但他终归亏欠这个女人,他无法眼睁睁看着对方溺死在他面前。
他只是于她有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