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了?”炎王看着弟弟搁下汤碗,偏头似乎勾了下唇角,露出一个讥讽的笑,“你若是足够了解她,就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什么意思?”容熠皱起眉。
“她像是那种会任由摆布的女子吗,说了这么多,从头到尾不过是皇兄你的一厢情愿而已。”靖王爷悠悠笑语,语气不重,可字字诛心。
“我当然不会强迫于她。”容熠顿了顿,目光中透着些许深意,“只要你肯放手,其他都不是问题,因为我能给她更好的。”
闻言,唇角的弧度未缓,反而扬得更高了,长指摩挲过碗沿,靖王爷漫不经心地说道:“放不放手的,我是无所谓,怕只怕……是她自己不愿意离开,就算你能给出什么所谓的更好的,但在她心里面,大概依然比不过我那简陋的靖王府。”
“就拿此次的事情来说,一个弱女子,在深夜的林间,不顾自身安危,想方设法地将我背至洞中,彻夜悉心照料,直至累到昏厥,其中的情意和想法,任谁都心知肚明,皇兄以为,这样的她,会舍得离开本王?”
轻慢的语气,话里话外的炫耀,令容熠气到心头发堵,恨不得当场给这个弟弟一拳!
他不是傻的,自然清楚容漓对姜念卿不单纯是作戏,同样别有用心。
不过他认为,对方并非抱着多认真的态度,所以才来挑明,予以好处,希望能私底下达成一方退出的协议。
现在看来,什么先礼后兵,他就该直接动手!
“呵,我劝三皇弟你也别想太多。”炎王酝酿片刻,面带嘲讽的反讥道,“念卿心地善良,救你不过是出于品性的高尚,换成别人,她肯定也会救。”
“另外,她热情大方,对谁都笑意吟吟,恕我眼拙,除去为了假装你的侍妾而配合你,我实在没看出,她对你有何特别之处!”
容漓皮笑肉不笑道:“看来皇兄你的眼睛,的确不怎么好。”
“你!”炎王本就不善口头之争,他无意多言,瓮声瓮气道,“既然如此,那就走着瞧,她是去是留,选择和谁在一起,是她的自由,只希望三弟你记住,你无权干涉!”
说罢,转身大步离去,呯地甩上房门。
容漓没动,端起汤碗,继续慢条斯理的喝了起来。
其实还有许多可以炫耀的事,足以令容熠死心,但他不愿与旁人分享,更没兴趣拿私密当谈资。
直到壶里的养生汤见底,靖王爷才放下空碗,舔了舔唇瓣,紧皱的眉头尽是掩不住的嫌弃:“啧,真是难喝啊。”
可再难喝,也是他的。
他一个人的。
午后,时峰来禀,道是二殿下说,既然王爷您身体无恙,那明早便即刻出发回京。
末了时峰担忧道:“爷,您这……真没事了?”
容漓不置可否:“你要相信你家夫人的医术。”
峰大人喜道:“确实,姜姑娘她……”
“是夫人。”他淡声纠正。
时峰一愣,暗叱自己还不够识时务,忙改口:“姜夫人医术高强,又对您无微不至的照顾着,伤势能恢复得这么快,情理之中呢。”
“嗯。”他露出几分满意的神色,继而沉声问道,“押解罪犯回京的人选,可有定下?”
“定了,由怀化大将/军裴元来亲自押送,大概会于明晚抵达崇州。”
他沉吟片刻,道:“路线。”
时峰连忙自怀里取出舆图铺开:“考虑囚车比较多,而开州这片全是山路,他们打算从宁水绕行,两者时间上差不多,而且宁水的官道宽阔,出意外的风险更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