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枫下意识的就想说自己睡在地上。可一抬头就撞上了慕惜月那满含审视的目光。
几乎是一瞬间,他就想起了新婚当夜他着凉一事。
显然,慕惜月想的也是这件事。
于是,话到嘴边,最终变成了一句,“软榻上亦可歇息。”
可那软榻才多大点地方?
慕惜月觉得即便是自己去睡软榻都会觉得窄的难受,更何况寒枫还是一个身形健硕的男人。
于是,她掀开了被子就要下床。
寒枫眉心一抽,沉声道:“你是嫌自己伤得还不够厉害是吗,都这副模样了还想下地?”
慕惜月闻言,起身的动作顿了顿。她垂眸看着自己手上的纱布,一声不吭。
寒枫也不说话,只是盯着她看。
也不知过了多久,慕惜月总算是有了点反应,她重新躺好,还往内侧挪了许多位置。
“这张床够大。”她低声道,语气有些闷闷。
寒枫还能如何?自然是上了床,贴着外侧睡下了。
慕惜月睡得似乎不太安稳,她眉头紧皱着,时不时地弄出一些细微的动静来。
寒枫本就精神紧绷,这样一闹自然也是睡不着了。只好借着月光去看慕惜月的情况。
她似乎是做了噩梦,口中不知道在喃喃低语些什么。寒枫只隐约地听见了几个音节。
他见她实在难受,鬼使神差的,竟伸手去碰她的额头。似乎还是烫的。
他皱了眉,正欲起身去弄块湿布来给她降降温,却忽的被她捉住了手。
他下意识的就想要甩开,好在理智及时制止了他的手。
他怕吵醒了她,也只好任由她握着手。原本睡在顶外侧的他,此时也不得不向内靠了靠。
慕惜月依旧不知道在低语些什么。
寒枫本没打算听,却无意间听到了一句话。
“疯子,别走。”她语气有些急切,握着他的手又用了些力气。
疯子……
原来她还记得以前的事,原来她还记得这个绰号。
是了,慕惜月幼时与天山寒氏走得近。他们幼时是很好的玩伴。
那时他的性子还不是现在这个样子。那时他总是会为了一些奇怪的想法付出实际行动,也总是会因为那些奇怪的举动被人孤立。
他们都叫他“疯子”。
可就只有她是不带恶意的叫他“疯子”。甚至还说自己要做那个“傻子”陪他。
现在看来,她确实是个傻子。
慕惜月似乎确定了手上捉住的东西不会忽然消失,慢慢的也松了力气。一点一点的往他怀里靠。
寒枫倒是想拉开距离,可一拉开,她就皱了眉,又想捉些什么。
如此一来,寒枫也别无他法,只能任她去了。
次日一早,慕惜月醒来时,乍一看见近在眼前的面容,还有些愣。
这张脸熟悉又陌生,约莫是几息之后,她想起了,这不就是寒枫易容用的脸吗。
寒枫?
她忽的往后挪了挪,猛地撞上了墙,发出咚的一声。
糟,忘了这床挨着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