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是阮峋,就连周氏和阮素卿也立刻被吸引住,走了过来。
“什么办法?”阮峋赶紧询问道,若是能现在当众揭穿那女子自然是最好的,可以最大程度保全兄长的颜面。
那个中年男子有些踌躇,“只是……这法子或许有些不妥……”
“没有什么妥不妥的,”阮峋摆了摆手,“刘简你快说。”
被称为刘简的那个中年人看了看地上跪着的陈兰,又看了看阮峋与阮素卿,想了想还是说了出来,“卑职之前看过一本古书……记载着滴骨认亲之法……”
“说是可以取逝者一根骨头,再从待验之人身上取几滴血滴在骨头上,若是那血能浸入骨头,那便是亲生骨肉,若不能则不是……”
“不行!”刘简话音刚落,便被陈兰有些尖锐的嗓音打断,见众人的视线都被拉回到自己身上,她赶忙用帕子捂着脸清了清嗓子继续哭诉着,“阮郎已经入土为安,怎么能去打扰他九泉之下的安歇呢……”
阮峋听完也是有些不同意,虽说是子不语怪力乱神,可终究是自己嫡亲的兄长,死后还要被开馆,这实在是……
“叔父!”阮素卿径直走到阮峋身边,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冷静,“父亲在天之灵一定不会怪您的,他定是不愿蒙受这不白之冤!”
“素卿,可是这……”阮峋还是有些拿不定主意,“平白无故让大哥地下也不得安宁……这,这,这……”
“大人,小姐。”刘简对着阮峋叔侄二人作了个揖,“若想立即维护阮屿大人的名声,唯有此招可行。”
“若是把人带回府里慢慢查,即使后面查清楚了,阮屿大人的声名也被人毁得差不多了。”
听到这里,本不愿发表什么意见的周氏也走了过来,“是啊,峋郎,将来再去澄清,只怕此事已经闹大,非咱们能控制得了。”
“夫人,你也觉得该开馆验骨?”阮峋一向敬重发妻,见周氏也这么说,心下更是动摇起来。
“一切还是得凭峋郎你做主。”周氏心里明白,此事事关大伯身后事,若是能立即解决了,不仅阮屿名声得救,连阮峋也不会再受连累,但毕竟是丈夫兄长那边的事情,阮峋再敬重自己,自己也得守着些分寸。
眼看着局势要朝不利于自己的方向发展,陈兰忍不住又哭诉起来,“阮大人,阮郎可是你的兄长啊……你怎么能忍心去开他的棺拿他的骨呢……”
“住嘴!”周氏冲身边一个婆子使了个眼色,婆子得到暗示,立刻对陈兰呵斥道,“你是什么身份的东西,我们家老爷夫人和小姐面前哪有你说话的份儿!”
陈兰一噎,不敢再大声大嚷,可还是不死心地抹着眼泪试图挽回局势,“妾身也是心疼阮郎,妾身与阮郎心意相通……若是知道此番前来会让阮郎受此大辱,妾身就是在家一头撞死也不会来了……”
她一边捂着心口,一面状似不经意地看了看周围的人,“这天底下的人,谁会愿意去打搅亲人九泉下的安宁……”
四周的议论声一直都没有停过,陈兰的这番话更是让周围的人吵闹起来,一时间,阮素卿觉得自己像是被几百只苍蝇围着,原本就昏昏沉沉的头此刻变得愈发疼痛起来。
她忍着痛苦,看向阮峋,“叔父。”
“素卿!”阮峋陷入了两难,见侄女有话说便立刻询问道,“你如何看?”
“开馆验骨。”阮素卿定定地看着阮峋,“若是侄女身后被人如此诬陷,便是爬也要挣扎着爬出来讨个公道!”
“大小姐!”陈兰一声惊叫,“那可是你父亲的棺!”
“是啊,人家外室还知道心疼你爹,你个当闺女的还要开自己老子的棺?”人群中,不知是谁,或是受了陈兰话语的蛊惑,跟在陈兰后面喊了一句。
“是啊是啊……这死后都不得安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