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要是我闺女,我估计躺地底下也得再气死一回……”
阮素卿没有理他人的话,依旧定定地看着阮峋,“叔父是了解父亲的,您觉得父亲更愿意我们如何做?”
“我……”阮峋明显动摇了,可还是狠不下心拿主意,尤其是周围百姓说的话难听得很。
“小环!”阮素卿没有转身,直接叫道,“带几个人看着,谁再说我父亲一句话,便给我记下来,事后咱们官府衙门见!”
“我阮家有的是钱请讼师,告得他们倾家荡产!”
“是!”小环早就看这些人不顺眼了,大声回答后便带着几个婆子家丁朝人群走去,刘简也赶紧吩咐几个衙差帮忙。
见阮家来真的,周围人也吓了一跳,赶紧都住了嘴,原本热闹的街头此刻静得像是荒无人烟一般。
“叔父,”阮素卿的头痛得要炸了,可她却觉得自己现在异常冷静,“若是易地而处,您希望家人如何选?”
“……”阮峋用力闭了闭眼,吐出了一口气。
“来人,去开棺!”
……
“大人,没想到咱们刚进这苏州城,就赶上这么一场好戏!”
离人群不远处的茶楼上,一个年轻人放下了临街的竹帘,回过头说道。
竹帘虽可遮阳,却也不是完全密闭,随着阳光的倾泻,两条人影被勾勒出来。
一站一坐,一动一静。
“都说这南方女子温柔似水,可我说还是眼见为实啊……”站着的那人明显是在说刚刚看到的阮素卿。
“说要打人便打人,说要告人便告人,真真是和其他大家闺秀不一样!”
清风吹过,竹帘轻摇,晃动之间依稀可见桌边坐着的那人身姿挺拔修长,举手投足间自带股沉稳淡然的气质。
“走吧。”那人轻放下茶盏,径直站起身来。
“诶?大人?”站着的人似乎很惊讶,“咱们……不看看这滴血验骨的结果?”
“已经知道结局的事情何必再浪费时间。”那人没有再回头看一眼,步伐沉稳地向外走去。
外间守着的人听到动静立马开了门,恭敬地低着头,待到那人走过才慢慢跟了上去。
“诶?”被留在后面的人愣了愣,连忙也走了出去,嘴里还嘟囔了一句——
“这么有趣儿的事您就不感兴趣吗……”
声音虽小,可习武之人耳力非常人所能及,没人看到那位被称为“大人”的人眸中的沉思。
是啊,这苏州城比他想象中的,要有趣得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