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了笑,摄人心魄的丹凤眼里带着嘲弄。
“你算什么东西?”
秦陪身侧的两名厂卫跟着主子轻笑出了声,阮素卿低着头攥紧了双拳。
秦陪何止是在说洗衣服的事情?他分明也在说她一个小女子,凭什么敢来驿站求见他。
身体里的血液也仿佛凝固了,自重生后阮素卿从未像现在这般感觉屈辱,可更让她屈辱的还在后面。
“跪下,擦干净。”秦陪将一条腿搭在另一条腿上,“或许我就饶了你。”
阮素卿站着没有动作。
秦陪倒是没有开口催促,反而像是在欣赏她脸上羞愤难掩的神色一样。
阮素卿的脸失了血色,惨白的吓人。
阮峋为何会突然被东厂盯上?不是阮素卿自以为是,然而她冥冥中便觉得起因还是因为自己。
那天在温家,她想办法说动了秦陪帮自己,虽然是让他看了场热闹,可到底是有借助秦陪之手的意思。也许秦陪当时没有在意,可事后要是发了火,因此迁怒阮峋也不是不可能。不然为何苏州那么多官员,偏偏是一向以正直刚硬著称的阮峋被抓?
面前这个人阴晴不定是举朝上下都知道的。
阮素卿知道现在形势由不得自己,可骨子里的骄傲还是不允许她跪在地上为人擦靴。
已经很久没有人敢违背他了,凡是违背他命令的人早就死的差不多了。气氛僵持着,可秦陪的眼神里反而闪过一丝兴奋。
阮素卿的脸白得吓人,身侧的拳头微微颤抖,像是在忍受着世上最严酷的刑罚似的,可背脊依旧挺得笔直,像是一把枪,哪怕折断了也不会弯一般。
秦陪眼底的兴奋愈发加深,可面上却丝毫不显,甚至不紧不慢的加了把火。
“前些日子阮姑娘送走的那个婢女也不知现在到哪儿了......”
阮素卿的瞳孔猛地一缩。
采菲!
“嫌犯阮峋,私放人犯,该当何罪?”秦陪面容俊美而精致,虽然是在笑着,可却像是个地狱修罗一般,吐出的每一个字都扎在阮素卿的心上。
原来如此,阮素卿总算明白秦陪是打算拿什么罪名来制住阮峋了。
采菲的事情虽然是纪严吩咐下去的,可人却是自己送出城的,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这在有心人看来就是阮家和这个徐承府上的舞姬有什么联系。
本就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儿,可谁也算不到那天正好撞上秦陪入城,甚至秦陪还派人查了这件事。
阮素卿不愿说出纪严,也不想阮峋因此而获罪,她一字一顿的说道:
“民女......这就为督主擦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