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见南宫瑾夸奖二皇子,自己这个当刀子的却没得到半分夸奖,颇为不服气。
当场就想表明自己的用意。
“父皇!儿臣以为不然!儿臣……”
“行了!不要再说了!”
南宫瑾忽然不耐烦地打断他。
擅自做主,差点给他惹来大麻烦,这会还这么沉不住气!
他这两个儿子,一个粗莽有余智计不足,一个偏偏精的有点过头,都让他不甚满意。
“你们两个记住,浅水哗哗响,深水静静流。以后说话做事,要沉得住气,不要太早暴露自己,懂吗?”
二皇子忙乖乖听训:“儿臣谨遵父皇教诲!”
大皇子暗暗咬牙,却也不得不低头受教。
南宫瑾揉揉眉心,有些疲惫道:“一点小事,也被你们搅得半夜不安生……天亮朕还要上朝呢!下去吧!”
二皇子忙行了一礼告退。
大皇子还想说什么,见南宫瑾确实不想再说,只好气哼哼出去了。
他本来想的是,拿这件事做一个试探,看看南宫纯离京十年,背后还有没有潜藏的势力,明日早朝,若有人替他说话,那肯定就是南宫纯一.党无疑了。
可被老二这一搅合,不知明日父皇会如何处置这件事,万一拉了梁国公府出来顶缸,自己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越想越觉得二皇子可恶,且看明日朝堂情况,日后再找他算账!
回到自己宫中,大皇子并没有立刻歇下,而是马上叫人找了梁继臣来。
还有不到一个时辰就上朝了,他必须立刻做点什么,把这件事痕迹抹平,免得落人把柄。
梁继臣在府中睡得好好的,还没听说夜里发生的事。一听大皇子急诏,颇为摸不着头脑。
急匆匆来到大皇子.宫中,见殿里一个人都没有,只有他自己,心里更是打鼓,有种不好的预感。
“殿下,不知急诏臣来,有何要事?”
大皇子回头定定盯着他,眼神里的狠厉让梁继臣不寒而栗。
“诏底狱廷尉长周亭,是你的人吧?”
梁继臣不明所以,只得答道:“是,他是敝府管家的亲戚。”
大皇子什么也没交代,直接道:“去告诉他,如果遭到审问,绝对不能提到我,要一口咬定,从没见过我!”
梁继臣大惊,怎么一个小小的廷尉长,居然会跟大皇子有牵连?听这语气,还是了不得的关系。
“臣斗胆一问,发生什么事了吗?”
大皇子言简意赅:“周亭私自放跑死囚,刺杀南温郡王!”
梁继臣脑中轰地一声,以为自己听错了。
***
卯时刚过,正是日出时分。朱雀门外,渐渐聚集了一群身着红色、绿色、紫色官袍的人,他们按品秩分为几班,等着宫门打开。
到了上朝的时辰,只听内侍官一递一声喊着,从乾阳殿一路传到宫门口,大魏的这些肱骨之臣,便陆续快步穿过朱雀门,走向巍峨的大殿。
每到朝议之日,偌大的乾阳殿里,约摸不下百人,很是热闹,可只要南宫瑾一到,立刻鸦雀无声,没有人敢稍有动弹。
此时他端坐在上首的金色龙椅上,眼风一一扫过台下众人,意外没见到南宫纯的身影,便问:“怎么不见南温郡王?”
这个名字立刻引起了一股不小的骚乱,有许多臣子尚不知道南温郡王已经到了京城,不过站在前面两排的晏胜等几个大臣,却都低眉顺眼,仿若没听见。
内侍总管卫临忙回道:“陛下,南温郡王已在殿外候着,他说,不得陛下召唤,不敢擅入大殿。”
南宫瑾笑道:“怎么好端端的还见外起来了,快宣!”
卫临答应一声,朗声朝殿门口喊到:“传南温郡王觐见!”
殿门口侍立的内侍官立刻转述,不多时,就听一阵脚步响,站在中间的一排人,忙闪身让开一条路。
南宫纯穿一身玄色云纹锦袍,昂首快步走到殿前站定,器宇轩昂,长身玉立,他那精神焕发的样子,让许多人都晃了眼,以为见到了先皇南宫瑞。
“臣南宫纯,见过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南宫纯恭敬地向南宫瑾磕头行礼,所有人都看看他,又看看上面坐着的南宫瑾。
南宫瑾冲他笑着摆摆手:“免礼!你十年未回京了,回来感觉可好?”
南宫纯笑回:“一切还是老样子,甚好!”
叔侄两个一个恭敬有礼,一个慈爱有加,表面上没有任何问题,然而大家都心照不宣。
大皇子和二皇子站在两边,冷眼看着这一幕。
“好,先站在一边听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