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离这两日倒是安生,皇贵妃的头七一过,皇上这边也没什么大事了。马上就立冬了,宫里开始准备祭祀的一应用具。
皇上只有这些个节日才能得半日的闲,上午要带领嫔妃和皇子公主们祭拜祖先,祈求来年有个好收成。午膳以后众人就都去烦太后了,皇上能静一静,可是按着他的性子,与自己的儿女探讨探讨朝政就算是休息了。
李惟在病中并未出席,太子和李忆被叫回了养心殿,唯独李恒没有来,皇上口上说他是皇太后最喜欢的孙子,让他代替几个不成器的哥哥在太后身边尽孝。
太后宫里都是些女眷妃嫔,李恒自然过得不自在,太后心疼他,扯了个吃醉酒的由头就让去偏殿休息了。
白意羡出尽了风头,气得太子妃鼻子都要歪了,白意羡的仕女兰儿觉得这是她伺候二小姐以来最得意的一天,脸上也美滋滋的。
养心殿虽不比寿康宫热闹,但也不算冷清,两个个皇子围着皇上,莫离煮水做茶,听着他们高谈阔论。
下次科考要等后年的三月,皇上的想法是想把时间提前一年,这也是之前答应过礼部的陈大人的,可现在也只是有个想法,想要具体实施起来还有一大堆繁琐的事情要办。皇上也是闲聊,问道:“陈大人几次来求过朕,兴办书塾提前科举,你们几个意下如何?”
太子坐在离皇上最近的位置上,以往皇上问什么话太子也都是第一个抢着回,“回父皇,依儿臣之见这是好事啊,老百姓都知道做人莫做军,做铁莫做针,他们一直都想希望自己的儿女走文人仕途这条路的,可奈何民间书塾甚少,大多还都是寻常人家想读书也没那个条件,所以兴办书塾自然是件民心所向的好事。”
皇上点点头,又问李忆:“忆儿觉得呢?”
莫离很少见李忆,一直都觉得他唯唯诺诺的不太喜欢说话,“回父皇,儿臣觉得太子哥哥说得很对。”
皇上又说:“这两年边疆一直在打仗,今年收成又不好,国库大半都充入军营了,想要兴办书塾也不件容易的事。”
太子附和道:“父皇在头疼这个啊?儿臣有一办法,不知可行不可行。”
皇上喝了口茶,说:“恂儿尽管直说,这不是在朝堂上,咱们不是君臣,只是普通富贵人家闲话家常。”
有了这话太子就更放心起来,开口道:“父皇早些年封赏过一些尊爵候门,其中有很多是前朝遗留下,世袭得来的位子,他们一无科举功名,二无汗马之功,与朝廷而言就像一群蛀虫,父皇何不在他们身上想想办法?您不知道,那些个人家的儿女以为可以世袭家中爵位,不思进取醉生梦死,他们平日没事结个诗社,打个马球,再就是三五成群寻花问柳,每每花销庞大,寻常百姓一年口舌上也就用这么多钱。”
皇上颇有安慰地点点头,对李忆说:“你这个大哥长进了!有担当有想法了,知道心系百姓咯!”
李忆从来是个没主见的,也是从小寄养在皇后身边被吓的。连连点头说:“太子哥哥一向如此。”
只有莫离觉得他心怀鬼胎,那些个寻花问柳的花花公子哪个不是他的狐朋狗友?他也舍得在他们的酒池肉林里分一杯出去给普通百姓?
皇上看着太子,又说:“你这个法子也有不妥的地方,那些人都是一辈子在宫里撒泼打滚惯了的,贸然让他们扯下一身的肉来,他们岂是能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