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境战事不等人,皇上第二天就匆匆去祭拜了先祖,出征的日子定在了第三天。
皇上带了全福,莫离本是不想带晴柔的,可晴柔怎么也不答应自己留在宫里,莫离只好决定带着她。
她把迎夏叫到了自己屋里,跟她道了别,又嘱咐不论发生什么,都不要慌张,安心等她回来。莫离还想跟暗持说一声,可上次把话挑明了,她还没有再见过他,只好跟赵疆说照顾好他。
暗持还是在她走的前一天晚上去了趟听雨楼,莫离刚用过膳。两个人再见面确实有点尴尬,这么晚莫离又不能把身边的宫女全赶出去留暗持说话,虽然晴柔是个可信的人,可毕竟是外人,莫离只能叮嘱暗持保重。
暗持眼眶泛红,给莫离象征性地诊完脉只留下一句你也保重,就提着药箱离开了。
这一夜莫离睡得很好,第二天天还没亮她们就开始准备动身了。
春寒料峭,皇上特意让人在莫离的马车里备足了炭,马车里的空间逼仄,温度一上来人就开始犯困。再加上一路摇摇晃晃,大部队刚一出城,莫离就睡着了。
大队人马用了三天才到达西南冒城。这里风沙很大,气候干燥,正午的阳光毒辣辣地照下来,让人走几步就觉得口干舌燥。
江暮作为西北总兵,仍旧拖着病躯在城外接驾。他跟莫离想象中的万全不一样,因为江晨的关系,她总觉得江暮也应该是瘦瘦高高的模样,可现实中的他却是个实打实的粗糙汉子,皮肤黝黑,身体健壮,哪怕生病也挡住骨子里那份粗旷。
他操着粗哑的嗓音,半膝跪地道:“微臣江暮恭迎圣驾!”
许是这里的气候影响,皇上说话的声音都不自觉大了两分:“江爱卿请起,身子好些了么?”
江暮回道:“说来惭愧,要不是微臣身体抱恙,难以上阵杀敌,怎会劳皇上圣驾?臣有罪!”
皇上从马车上下来,亲自扶起江暮说:“人食五谷,生老病死最是正常,爱卿不必自责,此番也算是解了朕的手痒,朕有多少年没亲自上阵了?”
江暮在皇上的搀扶下起身,道:“皇上英姿不减当年,边境贼子这回可有得受了!”
西北的汉子豪放,引得皇上心情大好,又在江暮的接引下进了城。
在往西北走,出了冒城,就是主战场了,冒城的百姓以前还能靠着互市糊口度日,可战事一起,城外有亲戚的都去投靠了亲戚,没有门路的也基本大门紧锁,城中大多都是战场上退下来的伤员和照顾伤员的医者。光看这些浑身缠满纱布的伤兵,莫离就能想象到前方的战事是何等惨烈。
此次皇上搬空了半个太医院,又把过半数的太医也带了过来,皇上看着在马上颠簸了一路的江暮说:“爱卿身体如何了?朕带了太医院最好的太医,让他替你把把脉。”
江暮才坐下,皇上一说他又跪下去道:“谢皇上隆恩,臣这病原本没什么大碍,可是拖着拖着就不中了,那边的贼人也是打听到了臣的病情才起兵的,臣实在惭愧!”
皇上摆摆手道:“咱们就别在这说车轱辘话了,让魏王两位将军进来,把具体情况跟朕说说。”
莫离见皇上要跟他们探讨军情,便自觉地下去了。她安顿好以后总是会想到那些手上的士兵,于是换了便衣带着晴柔出了府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