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的医馆早就人满为患，连客栈酒楼那些能住人的地方都被塞满了伤员，一些伤势不是十分严重的人就在大街上搭个棚子，在棚子地下不目养神或是艰难地咽着药。

很多伤兵的年纪都不大，好在伤重的人都被安顿在了屋里，莫离倒是没看见缺胳膊少腿的人，可是听着这些还没自己大的人痛苦呻吟，莫离心里实在于心不忍，暗自后悔没有把自己那些名贵的药材也一并带来。

晴柔陪着她越过一个又一个伤兵，忽然看到前面一个白发老妇在给伤兵派药，莫离瞧着那人眼熟，可自己不可能在西北有熟人，他们随行的人马里也没有年岁这么大的人。

莫离上前，轻声问到：“劳驾，请问阿婆，咱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老妇人闻声转过身，莫离确定这张脸自己并不认得，可是这种熟悉的感觉却怎么也挥之不去。

老媪笑起来脸上的皱纹堆在一起，可莫离却觉得异常亲切，“姑娘认得我？”

莫离摇摇头，说：“并不认得，可就是觉得熟悉，阿婆去过京中么？”

“去过去过。”老妇喃喃道。

“什么时候去过？咱们是不是见过啊？”

老妇人看着莫离身边的晴柔，欲言又止，只一个劲儿地笑。莫离见她有所顾及，便让晴柔去城里的包子铺买一百个包子去给路边的战士送去。

晴柔一走，老妇人便开口说：“才多久没见，姑娘就忘了我么？”

莫离不解，她虽不是过目不忘，可要是真像老妇人说得才见过没多久，莫离不至于想不起来。

“我是去年去的京城，还到了皇宫，那时候姑娘是皇上身边的女官，现在该叫你一声小主了吧？”

莫离越来越觉得莫不着头脑，问道：“您去过宫里？为什么我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老媪笑起来，莫离觉得她异常的爱笑，“我去宫里的时候，还不是这副模样呢，你不记得我很正常。”

“敢问阿婆尊姓大名？”

“我啊．．．我叫罗素啊！”

罗素？莫离简直要惊掉了下巴。见罗素的时候她还是个二八少女，她自己也承认过自己年过半百，可怎么才半年的功夫，她就变成了这样？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罗素笑着说：“其实这才是我的本来面目，以前看不开，觉得世人都喜欢年轻美貌的模样，便使了蛊让自己变成少女。不过我现在释然了，也就解了蛊虫，恢复原貌了。”

莫离觉得这就像变戏法，简直比那些自称会练就长生不老仙丹的道士还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