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他们就上路了,在日落之前就回到了宫里。宫里早就接到了先皇驾崩的消息,此刻的皇宫早已孝衣素裹,尤其是太皇太后宫里,自从接到消息,她就病倒了,李恒才回到宫里,就马不停蹄地去了寿康宫。
莫离回到听雨楼,晴柔忙前忙后地安顿着,她安静地躺在床上不许人来打扰。
据说李恒是在寿康宫过的夜,太皇太后病重他责无旁贷地守着。第二天一早,那边就来人传了莫离过去回话。
李恒正亲自喂着太皇太后用药,莫离乖巧地跪在地上,微微低着头。
太后喝完药,打发李恒去看看白意羡,她快生了。
李恒一走,太皇太后便问着莫离:“你伺候先帝一场,他驾崩的时候你可在身边?”
莫离不敢抬头,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一个被自己杀害的人的老母亲,轻声回道:“回太皇太后,当时是皇上侍疾,臣妾过去的时候,先皇已经宴驾了。”
太皇太后叹了一口气,又说:“好孩子,哀家听新皇说了你在西北的时候对先皇的尽心,先皇驾崩你还忧思过度晕了过去,身子可好些了么?”
如果太皇太后打骂两句,莫离心里还能好受一些,可她张口就是关心,这莫离原本以为流干了的眼泪再次决堤。
“臣妾不敢居功,”莫离抽噎着说,“求太皇太后恩典,赐臣妾去给先皇守灵吧!”莫离一个响头重重的磕在地上,她所求真心。
太皇太后却是一愣,她这个年纪的嫔妃,都想着如何求皇上恩典,能在宫里养老,先朝也不是没有这样的例子。“你为何不想留在宫里?”
“先皇对臣妾爱护有加,臣妾想着先皇一定希望臣妾能去陪着。求太皇太后成全。”
她还没有开口,李恒便扶着大肚子的白意羡回到了寝殿,李恒一动不动,可是瞪着莫离的眼睛仿佛要瞪出血来。
白意羡将一切看在眼里,请过安以后对太皇太后说:“皇祖母,父皇最是慈爱的,想必也不会忍心看离太嫔娘娘苦守皇陵的。”
太皇太后没做决断,只说着:“这事还是皇帝定夺吧,哀家老了,不中用了。”
没等别人开口,李恒先说道:“太嫔娘娘先请回吧,朕自有决策。”
莫离不想看见白意羡,更不想看到李恒,于是委身退了下去。
接下来的日子,莫离就是在等,等李恒的圣旨,等着久伴青灯或是去皇陵过安生的日子。
可皇上的登基大典和皇后的册封礼都过去了,李恒那边还是没有任何消息。先皇的妃子们都觉得头上悬了一把利剑,一日不掉下来,就一日难安。
李恒带着白意羡去祭了祖,回来的那天晚上就去了听雨楼。莫离还住在听雨楼,可前面的养心殿,早已物是人非了。
这次李恒没有喝酒,是清醒的,面对莫离的时候表情也放松了很多。
“阿离...”李恒像往常一样轻轻唤着。
“皇上该叫我太嫔。”莫离语气冷得像是会结冰。
“阿离,咱们不说这个,我昨日给了你阿娘诰命,也为阿弃请了师父,你高兴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