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李氏脖子已经挂在绳索上，一只脚颤巍巍地伸出去，就差轻轻一蹬了，村长不敢赌，连忙大声喊道：“我答应你，我跟你去！”

李氏睁开眼，先小心地在竹凳上站稳了，这才转头去看村长，小心地问：“村长，你这话当真？可别是为了哄我下来，那可哄不住的。”

村长到这个时候也认命了，知道自己就是把她哄下来了，时候又反悔不去的话，这一幕还会反复上演，当下只能无奈地说：“真的，当真，我说话算话，大家都可以作证。”

李氏还不肯依从，又去看围观的村民们，追问着：“大家可都给我做个见证？”

“依你，都依你。”

“快下来吧！看把孩子们吓得！”

“可加小心，慢着点儿下来！”

大家也都七嘴八舌地应了，李氏又趁机提出了第二个条件：“那赶早不如赶巧，就今儿吧？再不赶紧置办些年货，这个年咱们娘仨可咋过啊？”

“行，我这就叫我家老大套车去，你也回去准备准备，等下就在村口见吧。”

村长想着反正已经答应了，就依了她，省得三天两头来闹，那可是谁都受不了。

李氏遂了心愿，这才赶紧把绳索取下来，随后轻巧地跳下了竹凳。

拉住顾清远和顾清菲的婶子手一松劲儿，两个小的就挣脱开，向着李氏飞奔过来，一头扎进她怀里就开始哭起来。

顾清菲哭得肝肠寸断，李氏哭得梨花带雨，顾清远就隐忍多了，死死咬着嘴唇，泪珠却是一颗跟着一颗往下掉。

眼看这母子三人哭得凄惨，村长也不好再教训李氏什么，只是在心里把这一家给骂了个狗血淋头。

顾氏宗族摊上这么一号人家，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了。

“行了，不是要进城？赶紧去了我还要回来准备过年。”

村长一看娘仨居然哭起来没完了，便不耐烦地催了一句。

李氏心知再演下去就要弄巧成拙了，连忙擦了擦眼泪，对他感激地说：“那就麻烦村长了，我这就回家收拾一下。”

她带着兄妹俩回家的路上，还一直抹着眼泪，才进家门就被顾清远甩开了手。

“行了，没人看就别演了，省点儿力气一会儿看到阿奶，再演吧。”

顾清菲则是忙着去照镜子，一看到自己披头散发的样子立刻惊叫一声，急急地去打理自己的形象去了。

“清菲，脸别洗啊，一会儿上了马车，村长可还看着呢！”李氏紧着追在后面小声地叮嘱了一句，生怕声音大了会被别人听了去。

“知道了，啰嗦什么。”

顾清菲不耐烦地抱怨着，要不是娘亲没用，她现在也不用遭这份罪。

李氏虽然对丈夫已经彻底死心，但这一双儿女却是无论如何也放不下的，所以对于顾清菲的态度她也没有放在心上，只是怨怪自己没有本事，现在也只能勉强维持个温饱，而且还容易把他们的名声给带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