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使微松了口气,一口气还没喘匀,才要再接再厉以文官打压苏致时,便听见陆云卿笑道,“我不过是替家父多谢朱雀使的赞许罢了。”
朱雀使不耐烦的道,“我何时赞许过你……”
声音一顿,他突然反应过来,不可置信的望着一脸无辜的云染风,“那是你爹?”
陆云卿一笑,“我是陆家嫡出,好歹没有坠了我父族与母家的脸面了。”
朱雀使几乎要喷出一口心头血,微一咬牙,望向楚宸锡,“四皇子殿下最是大公无私,最是公正不过,也最是明事理的。”
言下之意,再分明不过。
她仗势欺人,您也不管?
陆云卿眼皮微动,不由似笑非笑的望了眼朱雀使。
她曾听樊琳儿说过这些南疆之人最是天真古朴,她当时还觉得不至于如此,如今看来,果真如此。
且不说之前那一根筋似的伽木,眼前这朱雀使好歹也是南疆四长老之一,也算是见过些微世面的,怎么还如此天真?
陆一舟被李相举荐为相的事,分明就是楚宸锡主动揭穿出来的,想也知道楚宸锡这是给她添筹码来了,怎么朱雀使还看不明白,居然还想楚宸锡主持公道?
退一万步说,楚宸锡可是送亲使,可是皇子,他怎么可能帮着南疆打大雍朝廷的脸?他日后还要不要在大雍待着了。
楚宸锡慢慢一笑,客客气气的道,“朱雀使说的极有道理,只是陆女官是陛下亲封的三品女官,她又掌管礼节之事,便是本皇子,也要多听听她的意见的。”
一边说着,一边接过宁一手里捧着的白狐大氅,亲自替陆云卿覆在肩上,声音温柔,言笑晏晏,“这南疆的风极凉,不比盛京,可千万不要着凉了。”
陆云卿似笑非笑的瞥了眼楚宸锡,笑意不及眼底,不着痕迹的往后退了一步,道,“殿下客气了。”
不要以为当着众人的面,她就不敢抽他了。
楚宸锡也知道见好就收的道理,微微一笑,只是笑意愈发温和,隐隐甚至含了几分宠溺与放纵了。
朱雀使定定望着面前两人,脸色终于变了。
这两人关系一看就极为亲近,这年轻女子居然还搭上了皇子,怪不得她如此肆无忌惮!
其中一尊者悄悄走过来,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道,“您看,现下怎么办?”
此次他们本来就是故意想以此打压大雍郡主,好让大雍知道,他们南疆也不是那等好欺负的,可如今瞧着,大雍竟是寸土不让,还推出一个极有后台的女子与他们对峙,如今看来,事情反而不那般容易解决了。
朱雀使脸色变了又变,终于下定了决心,道,“既如此……”
他发现大雍人的脸色突然凝重了,而且都望向同一个方向,便是那陆姓女官脸色也有几分肃然。
朱雀使一愣,下意识回头。
一列车队缓缓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