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听过寡妇门前是非多,你成日不是问这家借糠米,就是问那家要鸡蛋,专挑那起子媳妇不在家的,谁知道你是什么心思?”
秦安安听着蹊跷,连忙上前几步,正瞧见几个妇人围坐一圈,正堵着中间的陆母,凶神恶煞,一副审问的派头,陆母双手护着篮子,垂着脑袋只敢半抬头斜着眼瞧人,辩解的声音也有些弱势。
“张大婶你误会了,前些日子东伯家的央我纳了五十双鞋底,没给银子便拿鸡蛋抵了,上回给了十只,今日又给了十五个,叫我过些日子来家里帮忙缝秋衣。”
她说着说着又低着头不敢看人:“并不是……不是你们说的那般。”
为首的张大婶登时鼻子里哼出一声冷笑:“东伯媳妇前些日子便去了娘家,哪里来的鞋底给你纳?现下东伯也去了镇上赶集,还不是由着你一张破嘴乱说!”
旁边妇人立时应和:“就是!我就瞧她整日收拾的妖妖道道,不安好心,果真是每日惦记着偷汉子呢!”
“我家男人成天见的夸她人贤惠又会做人,就是命不好,总叫我多接济接济她,谁晓得她背地里使得什么手段!”
“呵!贤惠又有什么用,还不是儿子废物,儿媳妇不孝顺,自己没日没夜地做死了也吃不饱饭。”
“切,依我说,老天有眼睛瞧着,她那儿子那么早就考上秀才,说不定就是贿赂了考试的,成绩不干净方才招了报应!”
此话一出,陆母登时变了脸色,死死瞪着那说话的妇人,脸色涨得通红、
“陈姐,你休要胡说!”她激动得说话都有些不顺,“我儿自小勤学苦读,夏练三伏,冬学数九,未有一日荒废学业,他成绩来的堂堂正正,清清白白,绝无半点龃龉!”
那陈姐听得嗤笑一声,“不都你一张嘴说说,证据呢,有本事拿证据出来啊!”
陆母勤劳本分人,哪里能应对这般胡搅蛮缠的妇人,张着嘴结巴半晌,方才磕磕绊绊道:“你……你问书院先生,你去问,先生知道我儿定是清白的……”
“切,谁晓得你跟先生有没有一腿,不然就你家这一穷二白,哪轮到你儿子读书?”
陈姐边说边朝众人挤眉弄眼,登时四周妇人笑作一团。
“你……”
“要证据?”
斜刺里突然挤进来一个魁伟雄壮的女子,上前二话不说,拽着陈姐就走:“走!跟我去跟县太爷要,去跟礼部要,你若是有胆子,今儿个便是快马加鞭,我也去圣上面前讨个说法!”
她手劲极大,陈姐怎么挣都挣不脱,只得耍赖一般往地上躺,妄图阻拦这女子的脚步,谁知那女子却仿佛未曾瞧见,宛如拖麻袋一般,硬是拽着陈姐挪了几米。
“安安!”
陆母惊慌地喊住秦安安,上前拽住她的手,压着声音着急道:“你怎么来了?长辈的事莫要掺和,快些家去!”
秦安安安抚一般拍了拍陆母的手,转手把陈姐一甩,冷笑道:“空口白牙便在这里造谣,你倒是给我拿出点证据来,不然明儿个我就去官府,告你诬陷秀才,谣言科举舞弊,我看你有几个脑袋可以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