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宁伯冷眼看着他,满脸的阴森:“16年前,敌兵压境,我太太身怀六甲,一路逃亡到昭阳城,是你们吴家救了一命。”
吴员外眉峰一跳,神情一闪而过的僵直:“爵爷忽然提这做啥?”
“因为这恩情,我记了一生,”西宁伯全身都在发抖:“我夫人死于难产,我认了,你亲手送了我闺女回京,我千恩万谢,但那时我却不知,你早将我闺女害死了!”
吴员外吓的两腿一软,直接跪在地上,颤抖着说:“这,这,这啥胡话?”
“胡话?闫婆全说了!徐德海!好一个阴险狡黠之徒!我这多年,居然是瞎了眼,养了个不是东西的混蛋!”西宁伯一声吼出,就是狠狠地咳起。
吴员外赶忙告饶:“闫婆?她定然是胡说的,她知道啥?我刚才听闻她都疯了,一个疯子的话咋能信呢爵爷!”
西宁伯一脚踢在他身上,把他踹出去老远:“我虽说老了!但我眼没有瞎!”
随之厉吃:“来人!”
几个家奴冲进:“老爷吩咐。”
“吴家上下所有人,一个不准放过!全给我抓起来!吴家胆敢抗旨不尊,黯地中回京,实属欺君罔上,该诛九族!”西宁伯一字一句的咬着牙,不知压抑着心里的多少恨意。
“爵爷,爵爷……”吴员外被拖出。
西宁伯才一个趔趄,摔在了个圈椅中,付氏赶忙要来抚,西宁伯却抬了下手,脸色苍白地说:“不必管我,去,去请,请那个苏小姐来,我……想见见她。”一边说着,那苍老了好多的脸面上,就已滚下两行清泪。
“是。”家奴赶忙应下,回身就要走。
西宁伯却忽然叫住了他:“等一下。”
“爵爷请吩咐。”
“还是晚些再去吧,夜都深了,不要吵着她。”爵爷说着话,喉头都带三分哽咽。
付氏冲着那家奴挥了下手:“等天亮了再去请,你先退下吧。”
“是,小的这便退下。”
爵爷一手捂着脸,整个人都貌似苍老了好多,这心中几近是五味陈杂,吴氏的死一直是他心里的疼处,这多年来他都为此懊恼,也是所以,才会对她留下的这惟一的一个闺女痛爱有加,就是付氏后来的的那一儿一女,他也都没对她这样呵护。
他一直把对吴氏的悔恨弥补在孩儿的身上,只期盼吴氏九泉之下好赖能安息。
却没曾想到,这孩儿,居然是一个假的!
忽然,一个小丫环满脸的惊慌地跑进来:“爵爷,爵爷,大小姐院中……”
付氏呵斥:“慌张成啥样?不要拿那一些鬼怪乱神之事来胡说!”
那小丫环却赶忙摇头说:“不是的,是大小姐的院中,找到了大小姐了,大小姐没有死,这会儿工夫,这会儿工夫正安然无恙地在屋后的草丛中昏睡着呢。”
西宁伯一怔:“那门上的血是?”
“有人去细看过了,仿佛,是鸡血。”
付氏不禁的怀疑地说:“爵爷,今天之事,咋觉的像是有人刻意整出来的闹剧呢?”
西宁伯寒声说:“谁整出的闹剧是一回事,可事实真相,却是另外一回事!去!把大小姐给我带来!”
小丫环赶忙应声:“是。”
声音刚落,就见阮玉嫱已然连滚带爬地跑进,哭闹着说:“父亲,你不可听信别人胡说,我不是吴家的闺女,我是父亲的闺女,父亲不要听歹人挑拨?父亲你不可以不相信我啊!”
阮玉嫱清醒后,就亲眼看见吴家老爷被拖出去,才明白一切都已曝露。
西宁伯捏着拳头看着自己辛苦养了16年的“闺女”,眼都通红:“既然你说你是,那你娘亲当初留给你的东西,却为什么没?”
阮玉嫱面色一白,她只知道,他会问起这的。
吴家千算万算,只算漏了一个事,就是当时的西宁伯夫人留了一样信物给自个儿的孩儿,当时吴家老爷送还在襁褓里的阮玉嫱和已然死去的西宁伯夫人的尸首回京时,爵爷就问起,可漏掉了啥东西。
当是吴员外心中也觉的怕,就咬死了说应是没的,也许是道上扔掉了,爵爷没有法子,就也没有再多问,但阮玉嫱知道,西宁伯这多年,从没放弃过找寻那件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