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氏今天为啥有这胆量?不仅仅是善德长公主撑腰,更加因为她料定了她在大庭广众下,不敢对她这所谓的“娘”有半分不敬,最至少的孝敬还是要装出来的,不然她怕是在长安要遭受好多的闲言碎语,当真成了善德长公主口里的那等人。
一个为荣华富贵,抛弃了家中贫穷的爹爹母亲,兄弟姊妹,自私自利又贪恋虚荣的人。
但她明明是西宁伯府名正言顺的嫡长女,为什么到了如今,却好像成了假的一般?
徐氏心中有一些惧怕了,却还是哭嚎着说:“明明呀……”
明明冷眼看着她:“你记不记的我说过,我这人,最讨厌的就是别人要挟。”
徐氏全身一阵颤抖,赶忙说:“你这孩儿,说啥要挟不要挟的?我是你娘呀,你怎的能这样讲话?”
明明冷笑,直接扬手就是一耳光扇在了徐氏的脸面上。
“啪”一声响亮的巴掌声传来。
这满苑的人全都几近惊呆了一样,连同善德长公主,面色都跟着变了变。
她叫人打探过苏明明之前的事儿,这徐氏是她继母,对她很不好,她是知道的,但尽管这样,也改变不了她是她的娘的事儿实!她想着把徐氏找来,苏明明即使心中再多的忿懑,也只可以忍着,不然那污名就算在她头上扣下了!
她也恰恰是想借此机会,来好好的奚落她一通的。
却没有曾想到,她居然当真剽悍到这样地步!
善德立马道尖声叫嚷起:“天哪!明明你居然打了你的娘!你……你这不孝女!”
申小婉紧跟着说:“我当真想不到,你品行这样败坏,连自个儿的娘都敢打,西宁伯怕是瞎了眼了!”
徐氏被明明打的都懵了,摔在地面上,面色发白,一时不知应该说啥,过了好一会儿工夫才开始哭嚎起:“我咋这样命苦啊!辛苦拉拔着长大的女儿呀,居然不认我就拉倒,居然还对我动粗,我真不活了啊!”
面对善德等人的刻意奚落责问,还有徐氏那惺惺作态的哭声,明明却是安静,面上也是半分波澜没,就是抬了下手,惊在一边的司琴就赶忙了然的送上一块帕子。
明明随便的用帕子擦了下手,貌似在擦啥脏东西一样,随即就丢了。
满苑的人全都惊异地看着她在这儿慢条斯理的拿着帕子擦手,却是不知她究竟是啥意思。
这人从头至尾半分情绪都没,即使对这娘无情,可为自个儿的声誉,至少也不可以做到半分不慌乱吧?
明明坐了一边的石凳上,一手搭在那石桌上轻缓扣着,看着站她跟前的善德长公主,轻轻扬眉:“谁说她是我娘?”
此刻的场景,叫人不禁的有种主次尊卑都倒过来的感受。
善德太过小家人气,端不起那长公主的威风来,明明虽然农女出身,现在也仅是个伯府千金,可这通身的气势却显然压过她去。
更不要提,她如今坐着,善德站着,这情势,就叫人看着不禁的有三分别扭。
这种别扭,别人感受到了,善德自然也感受到了,心中霎时有火气蹿上来,口吻也跟着冲起:“笑话!本公主专门查过的,你的底细本公主一清二楚,这就是你的娘,你在那穷乡僻壤的地方的娘!你觉得你如今抵死不认账,本公主就不知道?本公主连你之前那农家的族谱都有呢!”
明明挑了下眉,嘴角染上了三分笑容:“是吗?这样说,长公主早已知道了这女人的身份,却刻意把她带到了我地跟前来?这么说来,还真是叫长公主费心了。”
“你!”善德才发现,自己刚才情绪一激动,居然就让苏明明这贱货给套了话了!
这徐氏自是她刻意安排的,但她刻意让徐氏扮成府邸中的奴才露面,就是为叫自己不要被圈进这件破烂事儿中,到底这事儿,她也做的不光芒。
却想不到,这苏明明这么的狡黠!还刻意的套她的话!
善德心中黯黯后悔,自己居然一不当心就当真中了她的计!
明明嘴角牵出一缕笑来:“我不是不知道长公主讨厌我,因此今天这宴席,我猜测也知道是鸿门宴,可我万万想不到的是,长公主为针对我,连这种事儿都做的出来,不知皇上如果得知自个儿的妹妹这么歹毒心肠,又是作何想呢。”
“你!”善德气的半死,索性撕破了脸:“啥叫我歹毒?有你歹毒么?你对自个儿的娘都可以做到这么地步,你实在就是歹毒至极!”
明明一对美睛流转,瞥了眼还趴在地面上哭嚎的徐氏,嘴角拽出一缕奚落的笑来:“我娘?她可不是我娘,我娘是已然过世的西宁伯太太吴氏,我爹爹是西宁伯,我是西宁伯府名正言顺的嫡小姐!可不是假的,我要孝敬,自是须要孝敬西宁伯,和我死去的娘亲,与她有啥关系?在长公主的眼中,她是一个奴才,在我的眼中,她也是一个奴才。”
徐氏面色一白,瞬时哽地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