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我全都安排好了,且安心。”萧青阳低着头,给她一枚一枚的系上盘扣。
明明看着这男人这样认真的样子,心中都跟着暖了三分,她不是没有见过他认真的模样,之前她还没回西宁伯府时,他整天里赖在她家,连公文都搬来了。
他看公文时,就是认真,但眼眸中少有这样小心谨慎的温情,反倒有三分淡漠。
他对那一排盘扣这样认真的神光,反而让明明这肚中的火气消退了三分。
“你昨天晚上出去了?”
萧青阳终究给她搞好了那排扣子,才抬起头看她:“你昨天晚上醒过?”
明明摇头:“没有,但猜也猜的到。”
“我去见了下圣上。”
明明心中一紧,赶忙说:“圣上可有为难你?”
“没有,我就是给曾上卿上了下眼药,如今曾府大约已然遭殃了。”萧青阳声音凉薄的很。
他当时留曾上卿一命,就算是还他养育的恩情,无论咋说,把他从一个无能的小孩变成今天这样的,曾上卿究竟算是占了三分功劳,虽然他的目的也不纯,但这世上的人,不都是相互利用?
曾上卿收留他的目的不单纯,他选择投靠曾上卿的目的也不单纯,算是彼此彼此。
就是他有心放他一马,曾上卿自己不知天高地厚,那也不怪他不客气。
“圣上能这样容易的便放过你么?”明明哪儿这样好骗,料来他还隐瞒了啥。
萧青阳无奈的一笑,这小女人,啥都好,就是太聪明,啥事儿都瞒不过她。
“我交出了相印。”萧青阳道。
明明睁圆了眼:“你交了权?那咋行!”
“安心,我自有安排,我知道你担忧啥,这些事儿我如果都不可以处理好,拿啥护着你?”萧青阳搓了搓她的额发:“乖,我先送你回府,其它的事儿,不必太操心,一切有我。”
一句“一切有我”,就让明明本来慌乱不安的心瞬时安稳了,只需有他,就没啥事儿须要太操心的。
明明才意识到,她不知什么时候起,已然开始习惯性的依赖他,无论在外多强悍,面对他就自觉的收敛锋芒,甘心站他的背后,叫他帮他抵挡风雨,这样子的变化,她不知是好还是坏,但她知的是,她已然别无选择,她此生惟一能做的,也唯有相信这男人。
“恩。”明明点点头,笑了。
萧青阳给她穿好了衣服,就带她从山中出去。
出了这荒山,萧青阳就带她快马加鞭,直奔西宁伯府而去。
明明看着外边热闹起来了的人群,心中不知为什么有一些失落。
萧青阳觉察到了她的情绪,就问:“咋了?”
“我昨天在那神药泉旁边的小屋中住着,早醒时有种自己回到湾头河的幻觉。”明明轻笑着说:“安宁的很。”
但此刻她却知道,并没回去,她依旧在这儿,这团腥风血雨中。
萧青阳捏了下她的手心:“等嫁我,我给你安宁。”
“恩?”明明困惑着想问呢。
谁知前边人群忽然传来一阵骚动,捕快的呼和声大的很:“全都叫让,全都叫让!朝堂侵犯押运!谁敢挡道?”
明明怔忡之时,就见一辆刑车从人群中出,里边押送着的人,不正是曾上卿么?
那押送的人是禁卫军的人,那边子一眼就看见前边骑在高头大即刻的人是谁,忙不迭的翻身底下马,跪地抱拳:“卑职见过萧相!”
这一句话,惊的曾上卿那失去了神采的眼睛猛然一闪,惊惧的抬头看往前方,苏明明安然无恙的坐即刻就拉倒,萧青阳居然也没有死?
“你……你……”曾上卿几近要吐血,在见着萧青阳的这一瞬时,脑筋中的无数疑点,此刻瞬时全解开了!
这男人,居然没有死!
萧青阳却非常淡然的无视了他惊惧的眼神,淡声对那跪拜的人说:“起来吧,正事儿要紧。”
“是!”那人赶忙起身,冲着手下作了个手势,那刑车随之给让了条道儿。
萧青阳一夹马腹,就带明明飞奔而去。
曾上卿死死的瞠着萧青阳,一口血都几近要喷出,气的全身都颤抖,本觉得已然胜利的结局,没有想打这样轻巧的就被扭转!看着这男人安然无恙的站自个儿地跟前,他只知道,他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