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宁伯心中可算是舒服了三分,也信三分,轻咳说:“坐,我叫人去请明明了。”
萧青阳轻轻垂着头,拱手说:“多谢爵爷。”
但过了约摸一炷香的时间了,还没来人。
西宁伯皱了皱眉,就对身旁侍候的小丫环说:“叫人去请了么?怎的人还没来?”
那小丫环有一些窘迫的低声说:“老太君刚才差人来讲话,说正拉着明小姐说体己话呢,叫再等一下。”
西宁伯脸色凝重的点了下头,老太君是一个啥意思,他也猜的到。
西宁伯抬头瞧了瞧坐一侧的太师椅中的萧青阳,他就这样坐那儿,不吃茶也不多讲话,等的很耐心,没焦虑也没不耐。
西宁伯深吸气,对那小丫环说:“催催吧,错过吉时也不好。”
“是。”小丫环小心谨慎地看了萧青阳眼,本觉得这传说中狠厉无情的国相爷怕是要发火,谁知他却坐着安稳如山,没半分不耐,倒叫她小小的吃了一惊。
小丫环也不敢多呆,急仓促地跑出。
这里老太君还拉着明明在讲话,老人家操心的事儿多,也心痛她没有娘,絮叨的交待好多事儿,连同房事儿,也悄悄的和明明说了一二想,便怕她什么都不知道,到时受憋屈。
明明听着面红耳赤,不知是羞,还是心虚。
她跟萧青阳,早已有了夫妇之实,第一回还行算是无意,这第二次……
算了下了,这事儿千万的藏着,应付过去便好。
至于受憋屈,这男地在别的啥事儿上都是舍不的她受憋屈,除了房事儿!实在禽兽!
明明心中默默的骂了他一顿。
就见一个小丫环跑了来,喘气说:“老太君,老爷差婢女来传话,说耽搁了吉时也不好,还是尽早让明小姐上轿呢。”
老太君没有好气的哼了声:“新郎官等的不耐烦了?”
只知道不是啥好东西!
明明脸面上一排黑线,素来只听闻婆媳关系难料理,今天看起来,这萧青阳和她爹爹还有奶的关系也是难料理的很。
那小丫环却说:“萧相倒没有不耐烦,便在厅堂坐等呢,是老爷,怕错过吉时,倒不吉利啊。”
老太君的面色才缓和了三分。
转头来拍了下明明的手说:“他还不算太过分,如果连这样点工夫都等不的的男人,嫁了才真是糟心!”
明明点点头:“奶说的是。”
老太君才笑,亲手接过了那喜娘手上的喜帕,亲自盖在了明明的头上,柔声说:“记的奶说的话,你是西宁伯府嫡长女,啥都不怕!他以后若敢欺凌你,只管和家中说,伯府会给你作主的。”
“恩。”明明也笑了。
老太君对那丫环婆娘们说:“罢了,也不可以再耽误了,叫云河来背吧,送着明小姐出去。”云河就是西宁伯府惟一的嫡子,也是付氏所出,算是明明的小弟,这女孩儿嫁人出门子,得由兄弟来背着出门。
“是!”丫环婆娘们赶忙应声,随即一叠声的吩咐下去,匆忙忙起,生怕错过了吉时。
明明给人背起来,身旁还一堆丫环婆娘们簇拥着,热闹的不像话。
隔着老远,萧青阳就听见响动了,抬起头望向了厅堂的方向,一贯清冷的眼睛,此刻都染上了三分柔和,多了三分向往。
没有一会儿工夫,就看见丫环婆娘们簇拥着她来了。
云河把明明背到了厅堂中,才叫她落地,萧青阳看着她一身婚服,红如火,虽然盖着喜帕,看不到脸,却依旧叫他心都跟着加快了。
明明在丫环的搀抚下,走到了西宁伯的面前,跪下:“女儿给爹爹辞别。”
西宁伯眼圈都微红,赶忙把她抚起来:“明明呀,本计划叫你在家多住几天,却不成想,你这样快就要嫁人,以后嫁了人,也要好好照料自己,切莫叫自己受屈。”
明明点点头:“女儿明白,爹爹也要好好保重身子,照料奶安康。”
西宁伯本就是不善言词的人,这会儿工夫也不知应该说些啥,也是怕耽搁了吉时,就一扬手说:“罢了,快去吧,耽搁了好时候也不好。”
明明再度行了大礼辞别,才随着丫环婆娘们的簇拥下,叫云河再度背着出门。
新娘出门之前不可以落地,也是规矩。
明明被遮着眼了,看不到萧青阳,但当她走过时,目光划过个红衣角,她只知道是他。
这回,他没失约,他来娶她了。
明明不由弯了弯嘴角,心中多了一缕欢欣,貌似满满的幸福。
明明在簇拥之下上了喜轿,就算隔着这喜帕,她全都可以感受到,一道烁热的目光就从没从她的身上移开过。
萧青阳定定地看着她,直至她被喜娘抚进了自个儿的喜轿,落下了帘子,一时也没有回神。
喜娘笑呵呵的一甩帕子:“国相爷快别看了,等娶回了府邸中,尽情地看,这会儿工夫还是赶快启程吧,否则要耽搁了吉时了!”
如果平常时候有人敢这样和他讲话,不是死就是残,今天他心情却分外的好,就算这等打趣,听在耳里也舒服,萧青阳嘴角微不可察的轻勾,翻身就上了马。
喜娘赶忙高喝:“起轿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