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姨笑说：“原来这丫头福分好，居然被付家看中，这么也好，她也算有好归宿。”

左右这宋大管事不提小百灵捱打的事儿，她自然也没有必要提，左右她把小百灵教训一顿，也是出气！

她知道，小百灵已然攀上了付家，想改变事实是不可能，可至少不可以叫她疼爽快快的去，否则自个岂非要被憋屈死？

宋大管事接着亲和的对小百灵娘子笑说：“小百灵娘子安心，此后进了付家的门，成了我们公子的婢妾，自然有付家护着，不会受憋屈的。”

“婢妾”二字，砸在小百灵的耳朵中，叫她满脑筋嗡嗡的响，面色瞬时都白了，她乃至怀疑自个听错了，愣忪了半日，才动了下唇瓣，虚弱的张口：“婢妾？”

宋大管事笑意里藏着三分狠厉：“否则，依着小百灵娘子这出身，还可以成良妾不成？我们老爷子开恩了，小百灵可不要不识好赖，如同否则，今天我们付家便不管这事了，直接回身走人，小百灵娘子的下场，也未必能好到哪里去的。”

赤果果的威胁！

小百灵瞠着通红的眼，死死地看着付曜刚，却见付曜刚没事儿人一样，貌似完全忘了之前许诺她良妾身份的事。

如今付家如果不管她，她即使已然从曾姨的手中偷了卖身文书，也可以轻巧被曾姨给折磨死！

曾姨折磨她到如今却不搞死她，惟一的原由不就是顾忌付家么？

如今如果付家扬言不管，曾姨还可以叫她好过？

她独身一人，压根没资格跟曾姨斗！

而付家居然就这样钻空子，拿这事来威胁她，叫她选择？她还可以选啥？

但是她付出了这样多，帮了宜春院那样多，断了自个儿的才华路子不说，乃至不惜背叛红香楼，便为的到一个婢妾的身份？

小百灵气的眼通红，全身都在发抖，眼眸中满是恨。

宋大管事嗤笑，倒也随意的很：“既然小百灵娘子看起来不咋乐意的模样，那这事就拉倒，左右我们付家也不缺这样一个姨太。”

说着，就回身扯着付曜刚要走。

付曜刚这等废柴，在宋大管事跟前大气不敢出，自是由着他带走。

小百灵抬头瞧了瞧曾姨阴测测的笑意，吓的全身一个颤抖，急忙抓住了付曜刚的衣摆，哭着说：“我乐意！婢妾我也乐意，带我走吧，我求你了。”

否则，她就要被打死了！

付曜刚眼中闪过一缕惊喜！这可真是拣了大便宜了！

本来他也是觉的纳一个伎女当良妾着实丢脸，但一想到小百灵为自个带来的利益，他觉的坏声誉也可以忍了，可想不到，这峰回路转，最终叫他得了利益还可以用一个婢妾的身份处理了这美女，着实占尽了便宜！

果真还是爷厉害啊。

宋大管事笑着冲着曾姨拱手说：“既然这样，人，我们就带走了，到底她也不是红香楼的人了，曾姨你也无权留下。”

曾姨此刻倒大方的很：“这种低贱东西，你们付家既然想，带走就是，我留她做啥？”

这种背信弃义的东西，乘早走人！

宋大管事有一些怀疑地看了曾姨眼，莫明的觉的她貌似有些心情太平静了，分毫没憋屈的味儿。

只是这心思也是一闪而过，宋大管事没多想，就是指使着人把小百灵给抬回付府去。

付曜刚原本是想着抱她的，但一看见她鼻青脸肿的脸，就有一些受不了，索性让俩气力大的婆娘把她给背出去了。

付家的人好快便走了。

红香楼好快又恢复了安静，历来不爱凑热闹的夕颜此刻却缓步走下楼，柳眉微皱地说：“你不应该放她走。”

付家的管家亲自前来接人，表明小百灵还捏着他们不知的秘密，既然不可以让付家知道，便不应该把小百灵交给他们。

曾姨看着门边付家舆车离去的方向，却是讥诮：“你觉得我们不给人，付家就会罢休了么？小百灵的卖身文书已然被她偷走了，把她继续扣在我们红香楼，这事可大可小，闹大了，咱们也讨不到好处。”

这事确实是可大可小，往小说，就是小百灵没依傍，红香楼即使没有她的卖身文书，把人整死也不会有人追究。

但往大说，就是触犯律法，可律法这玩意儿，历来唯有权贵才能有资格用，譬如付家一心要抢小百灵，必定就会闹大，小百灵有付家做依傍，红香楼还没她的卖身文书，不占理，自然就是闹的难看。

而小百灵涉及付家利益，付家必定会闹大的。

夕颜却沉声说：“但放她去付家，往后的事儿恐怕也会更麻烦。”

到底她手上捏着红香楼的谋划和安排，这一去，恐怕全都告诉付家了。

曾姨此刻的脸色却是轻松了好多，挑了下眉说：“这嘛，倒未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