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云小心谨慎的抬起头端详了下自个儿的主人,却也是无声叹息,这道坎,自家公子怕是这一生也过不去。
端木阑冰裂一样神情,叫人觉的胆战心惊,可谁也不敢说啥,便连陪着端木阑打小一块长大,平常最爱在他面前口无遮拦的蓝云,此刻都不敢多说。
端木阑直接翻身上马,一侧鞭子扬长而去。
留下一众侍从不知应该怎样是好。
蓝云无奈地说:“你们全都去宫外候着吧,等公子出宫了就立马接回府邸中来,便说太太和老爷还等呢。”
端木阑一路飞奔,经过之处一阵喧嚣,一半是因为他疾驰惊扰人群,一半是因为他俊逸的容貌叫人不禁的多看眼,但他貌似通通看不到,耳旁只回响着蓝云的那句话。
“临淄王妃已然怀有身孕。”
端木阑一声惨笑出,不知不觉间,他们的距离已然拉开了这样远了,眼眸中狠色翻涌,这份不甘,早已然刻入骨子中,怎样轻巧放的下?
……
再过几天就是年关,明明已然在屋中呆半月,这半月她没有出门,外边冰天雪地的,萧青阳也放不下心她出门,连她去苑中走走都要让一堆丫环婆娘们陪着。
明明觉的憋闷,萧青阳便索性推了外边的事儿,在家陪她,萧青阳会给她讲一些看过的书,他涉猎真的很广,不仅仅四书五经,就是奇异怪志也看过好多,天文地理都有看过,为讨自个儿的小媳妇高兴,叫她不至于觉地在家憋闷,平常缄默寡言的萧青阳,开始了一日到晚说个不停的生活。
只是明明倒觉的听着有意思,就总是非常期待的听着他讲,连同兵书以及排兵布阵和打仗的相关事儿他全都有所了解。
明明也是第一次发现,她家这威风赫赫的夫君,原来还是一个深藏不露的大才子。
“这兵书你咋也看的下去?我听闻儒生对这种打仗的事历来不咋热衷的。”明明好奇的问。
此刻听着萧青阳讲了半日的故事儿,明明本来憋在心里的那些子憋闷已然烟消云散了。
“无论四书五经亦或兵书我全都并没啥热衷。”萧青阳淡声道。
但他熟读这些乃至钻研这些,却是必须做的选择。
明明愣了愣,才对萧青阳说:“你……”
萧青阳看见了明明眼眸中闪现的三分心痛,淡笑:“我这一辈子所做的不的已的选择多了去,你如果这样心痛,我心中倒开心,不如我每天里和你说一件,一直提到你生下孩儿,这般你只顾着心痛我,也不会怨我总将你拘着了。”
明明轻看了他眼,没有好气地说:“看起来我以后还是少管你!”
萧青阳一笑,轻环住了她的腰肢:“别闹了,好生在家待着,你如今还不到俩月,我全都听郎中说了,头三月是最关键的,一不当心就容易出事儿,外边冰天雪地的,出门难免冻坏了,等你头仨月过了,我亲自带你出去走走。”
如果之前,明明还真地跟萧青阳对抗下,可如今,这男的整天里一副慈蔼爹爹的模样,温柔的几近要化出水来,乃至搂一下她的腰都是小心谨慎的,口吻都不敢稍微重一点,看着他这样,苏明明就是想发火都发不出!
正说着,就见司琴进来讲:“爷,追云来了。”
萧青阳如今陪着明明窝在府邸中,将啥事都推了,自然也不是啥事都可以完全推的掉的,有要紧事还是会叫追云传达进来,叫他定抢。
明明便说:“你去书房吧。”
萧青阳却说:“无事儿,叫他进来讲就是。”
如果真有急报,必定是密探亲自赶来,而不是通过追云,既然是上报到追云这儿,之后叫他前来转达亦或商议的,那便不算啥大事。
因此萧青阳自然也不会太在乎,为这样些芝麻小事还要跑去前院儿的书房一趟,叫自个儿的小媳妇无趣。
反倒这些小事叫她听一听,既不会劳思伤神,也还可以叫她觉的多些有趣的事儿,总也不会觉的窝在家中太无趣了。
“是。”司琴福一福身便退下。
随即追云就进来了,神情还有一些闪动:“爷,卑职有要事要报……”
是不是移步书房?
只是后边这句话,追云自是不敢说出口的,只可以用这种犹疑的口吻来委婉的表达。
萧青阳淡声说:“说。”
却是非常没有耐心的口吻。
追云有一些心有余悸地看了苏明明眼,才正色说:“端木家和西宁伯府的亲事在即,不知爷打不想做点表示?”
萧青阳微垂着的眼睛挑了挑,看着追云的目光多了三分狠厉:“噢?”
氛围一下压抑了好多。
追云强撑着心中的咆哮:我说去书房说!你非要叫我在这儿说!让太太听见了你还怪我!
明明倒一怔:“是端木阑和阮玉嫱的亲事儿?”
明明才想起来,之前向说婚期仿佛定在腊月,她险些忘了,这样说来,还有不足一月了?
“正是。”追云偷偷地看了眼自家主人的面色。
萧青阳此刻的神情倒正常,没啥不对劲的,就是那眼眸中染上的三分淡微的凉意,却很显然的告诉了追云:他很不爽!
“这样点小事儿,也要来问我的意思?”萧青阳嘴角轻轻带笑,就是这笑意看起来勉强的很。
追云第一次看见自家主人对自个笑,还强颜欢笑!追云怀疑自个是不是在作梦。
就是这笑容却凉嗖嗖的,叫他觉的还不如不笑,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追云嫌萧青阳的笑意,萧青阳又何曾乐意对他施舍笑意?仅是抑制的压制自个儿的性格,怕自个猛然火气上来吓到了明明,动了胎气就不好了。
因此才会有了这么诡谲的一幕。
追云觉的,自家主人笑了比不笑还要瘆人,因此急忙解释说:“卑职不敢!仅是这事好赖是西宁伯府和端木家的联姻,当中还有皇上的意思在里边,这回的亲事儿,朝野上下都非常瞩目,主人对这回的亲事有啥表示,也会叫人看见主人对端木家,亦或对皇上的态度。”
也就是说,萧青阳送给端木阑的这份贺礼,不仅仅是给端木阑的这样简单,而是表明自个儿的一个身份和态度立场。
自然了,送亦或不送,送啥东西,那自然就是要看萧青阳的意思了。
这样大的主,追云不敢擅自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