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明明不知是真累,还是怎样,皱着眉峰晕晕沉沉地睡下。
司琴和莹儿一进来便看见她就这样睡在软榻上,也是轻轻一怔,想叫醒她去床上,却又不忍,到底昨天晚上就没有睡一会儿工夫,这会儿工夫难地闭了眼,还不如叫她多歇息歇息。
便轻手轻脚地去抱棉被,盖在了苏明明的身上。
随之低声退到外间去。
明明睡觉时,特别不喜欢旁人在屋中打搅,就算守夜,也只留司琴亦或莹儿一个在外间而已。
何况如今这种状况下,苏明明心眼事儿多,睡眠也便分外的浅,稍微一点响动都可以惊醒,她们在旁边守着还不如出去。
明明也没有睡多长时间,大约不到一个时辰的模样,便逐渐转醒了,正朦曚昽胧的张眼,就看见一个放大的娃儿脸。
乖宝儿眨巴着忽闪的大眼,糯糯地说:“母亲醒了?”
明明一笑,染着三分无奈,伸出纤瘦的指头在乖宝儿的脑门上轻缓点了下:“讲过不准再这般吓唬母亲。”
乖宝儿趴在床上,翻了个身便坐起,歪着头说:“乖宝儿没吓唬母亲,乖宝儿在乖乖的等母亲醒。”
明明低声说:“恩。”
不知为什么,心中原本愁绪万千,此刻看着这孩儿,就是啥烦忧都没了。
乖宝儿说:“爹爹一直没有回,母亲是不是难过了?”
“没。”
“母亲骗人,刚才母亲睡着时,还哭了。”乖宝儿闷闷的道。
明明才觉察,自个儿的枕头已然湿了一片。
明明无奈的一笑,抱着乖宝儿说:“乖宝儿不怕,爹爹会回来的,他答允过母亲的,他从不骗我。”
乖宝儿窝在明明的怀中,闷声说:“乖宝儿不怕,爹爹仅是出门,必定会回来的,爹爹还说了,回来给乖宝儿带好吃的砂糖人,乖宝儿仅是怕母亲难过,因此乖宝儿要哄哄母亲,叫母亲不难过。”
明明不禁的笑:“是母亲的错,还错怪了乖宝儿了,乖宝儿原来是要哄母亲的。”
乖宝儿看着明明说:“乖宝儿不喜欢看见母亲哭,母亲如果哭了,乖宝儿也会难受的,母亲以后都不哭行不行?”
明明笑:“好。”
正说着,就见莹儿忽然仓促进来:“王妃娘娘。”
明明一见她这慌张的模样,心中便跟着一紧,觉得是萧青阳有了啥消息,赶忙说:“咋了?是不是殿下有消息了?”
莹儿却是摇了下头:“不是。”
明明面上都暗然了三分,却还是问说:“那是何事儿?”
“是蓝眼匈奴,蓝眼匈奴突发政变,蓝眼匈奴王忽然遇刺,如今蓝眼匈奴一下大乱,蓝眼匈奴上下都在争抢政权,这等状况下,恐怕蓝眼匈奴因为这内忧完全没心眼插手大周的事儿了。”莹儿说着,就顿了下:“婢女觉的这事来的太忽然,就怀疑,这事会不会是跟殿下有关的。”
苏明明眉峰一跳,一下便明白了啥一样,心中隐约的激动都几近要摁捺不住,是他!定然是他!她太了解他了,这完全像极了他的手笔,何况行刺蓝眼匈奴王,叫蓝眼匈奴全国上下都大乱,有这能耐的人,恐怕也唯有他了。
苏明明轻轻舒口气一样轻笑起:“我就讲过,该信他的。”
莹儿说:“小柴禾得知这事儿,就亲自去查探现在还在大周境内的蓝眼匈奴军的下落了,因为他揣测这些蓝眼匈奴军应该也是坐不住,立马赶回蓝眼匈奴收拾烂摊儿去的。”
明明点了下头,低声笑了:“那便好。”
莹儿看着明明这样神情,只知道她大约是安心了,便笑说:“殿下吉人自有天相,怎会轻巧给人算计?现在看起来,殿下刻意失踪,实际上不正是为让朝堂露出马脚?”
萧青阳不失踪,朝堂怎舍的用司马青莲这棋子?怎舍的把自个儿的底牌亮出来?如今底牌亮出来了,萧青阳自然会觉的好对付好多了。
到底一切都明朗不是?敌黯我明的局势没有了,一切都会变。
明明抿唇,脸色微凝:“还有一事儿,必须做。”
“王妃娘娘请吩咐。”莹儿立马道。
明明沉声说:“这回朝堂联合蓝眼匈奴,无故进攻越州的事儿,不必遮掩,必需大肆宣扬,起码在越州境内,平头百姓该人人知晓!”
莹儿脸色微沉,曾重的点头:“王妃娘娘安心,婢女明白了。”
明明轻叹:“现在事儿已然给到了这地步,鱼死网破,也早应该这么了,好在是朝堂不仁在先,也别怪我们不义。”
“是!”
不足一天时间,果真整个越州上下都传遍了这事。
原本这回忽如其来的战争就叫人觉的人心惶惶,此刻这事一传来,就叫人对朝堂的信任又大打折扣。
哪儿有帮着敌寇进攻自家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