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青莲此刻待在这温暖的房屋中,全身却是彻骨的冰冷,感觉不到分毫的暖意,窗外的茫茫白雪,几近已然冻僵了她的心,回想起被蓝眼匈奴军糟践的几近死掉的场景,司马青莲就不自觉的发抖,她不知道,自个后边的路该咋走,她更加不知道,自个现在这条贱命,是否有翻身的那一日?
便在此刻,外边传来尖细的:“圣上驾到!”
司马青莲就是全身一个颤抖,面色又白了三分,看着这阔步进来的年青君主,貌似是在看一个阎罗王:“皇,圣上……”
一对眼眸中闪现着各种神情,惧怕,忿恨……
但一切一切的神情,最后也只可以被那恐惧所压垮,司马青莲几近一句话都说不出。
因为她已然真切的体验过这冷漠君主的狠心和下做了!
皇上扯了扯唇:“这几天休养的怎样?”
司马青莲警戒地看着皇上,他说这话的模样,像极了在说一句晌午吃了啥?
这样轻松,这样自然,仿佛当时对她做出这样狠心的事儿的人,不是他一样。
司马青莲后退了步,步伐都是趔趄着的。
皇上眼眸中寒芒乍现,嘴角的笑容都染上了森森寒意,伸出手掐住了她的下颌:“寡人在问你的话?”
司马青莲被吓的彻底说不出话来了,眼都红了,眼看着眼泪都要滚下,皇上才满脸嫌恶的甩开了她的下颌,貌似又想到了她眼是让多少人沾污过的身体了,貌似觉的脏,拿过一个帕子在手上擦了下,丢在地上。
“寡人还觉得你多大的能耐,想不到也便这样点胆量。”皇上嗤笑:“我知道你心中在想啥,寡人将你送给蓝眼匈奴军当赔罪礼,你心中貌似不大开心,但你早应该想到,你肚儿中必需怀上一个野种,萧青阳不可能睡你,自然就要别的男人来,这不是你早应该有心理预备的事儿么?”
司马青莲抖着身体不敢讲话,把头深深的埋下去,她确实想到过,但她想到的是,皇上要控制越州,要控制临淄王府,自是应该叫她怀上他的孩儿,可谁知……
司马青莲苦笑,究竟是自个异想天开,皇上对萧青阳这么憎恶,咋会乐意叫自个儿的龙种成为萧青阳的后继人?自然唯有这种万人夫生出来的野种,才可以解皇上的心里之恨。
她如今才明白,却明白的太晚。
“是……”司马青莲低着头道。
皇上寒声说:“你该知道自个还可以活着的原由是啥,寡人将你从蓝眼匈奴军手上要回。”
皇上顿了下,才神光阴寒的接着说:“但不是叫你在这儿满腹憋屈的。”
意思很显然,我叫他们留你一条命,就已是非常给你颜面了。
司马青莲自嘲的扯了扯唇,是呀,她司马青莲,司马家嫡千金,打小被千娇万宠的养大的女儿,被寄予厚望的女儿,是越州的第一闺秀,打小众星捧月,可谁知,到头来却是沦落在要成为一个军中娼伎一样的低贱货,乃至能保住一条命都要她感恩戴德了。
“寡人知道你如今心中憋屈,可这成大事者,有一些时候就应该忍的,寡人期盼你是一个明事理的人,可以知道啥事是对你有好处的,啥事是对你没有好处的,譬如如今,你选择哑忍度日,那你就仅是个被蓝眼匈奴军轮通糟践过了的破鞋千金,这世上没一人会看的起你,”皇上嘲讽的道:
“但如果你不甘心这样境遇,借此机会叫肚儿中多了个孩儿,寡人保你风光回到越州,用这腹里的‘小世子’来霸占临淄王府的后继人的位置,顺便把苏明明名正言顺的一脚踢下去,成为这临淄王府真正的女主人,此后受万人尊重,荣华名利一样好多,比之做皇长子妃,还要风光无限,这样子的境遇,莫非不正是你所追求的么?”皇上循循善诱地说着。
司马青莲听着这通话,本来灰黯的神光都染上了三分光芒一样,猛然抬起头看着皇上。
皇上非常满意勾唇笑了:“你是懂的选择的人,端木阑曾经说,他选择你,那是因为看中了你的野心,你是一个有野心的人,也是一个聪明人,知道啥才是对自个顶好的选择,如今你的境遇已然这样子了,你再怎样怨恨,全都不可可以让事儿变成从没发生,与其自怨自艾,不如一想怎样绝地反击,所谓清白算啥?等你靠肚中的野种成了临淄王府独一无二的女主人,成整个越州的主人,那时,谁敢对你的过往说半个字?”
司马青莲只觉的一颗心在狂热的跳动着,对权势和名利的追逐叫她几近疯狂,脑中那受到蓝眼匈奴军轮通糟践的场景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她九岁那年在宫中的所见所闻,她嫡亲的堂姐舒妃娘娘高坐主位上,连娘亲爹爹都要对她行叩拜大礼,她站权势的顶端,名利无双,从那一天起,这梦想就成了她毕生的追逐。
她又想起苏明明,虽然苏明明历来低调,在人前露面的机会很少,近来的一回也就是小翁主5岁生日宴的那天,越州尽数名媛贵妇都要尊崇的参拜王妃娘娘,她坐那主位上,就只叫人觉的仪态万千。
她妒忌急了这些站权势顶端的女人,她原本也该站上去的,她原本也可以的!
如今……也不晚!
司马青莲本来哀怨的神光瞬时一消而散,散发着清冷的光彩,声音沉静地说:“多谢圣上给青莲这机会。”
皇上见司马青莲孺子可教,便笑说:“你可以想的通透便好,之前的所有再怎样糟糕,那全都过去了,真才要看的是跟前,也要瞧瞧自个儿的未来,你记清楚了,你的敌人,从来都唯有苏明明一个,因为她,才是占了你的位置的人。”
司马青莲困难的福一福身,恭敬地说:“我明白。”
皇上勾唇一笑,才回身离去。
司马青莲轻轻抬起头,看着皇上离去的身影,沉静的神光闪现出忿怒和狠色,既然已然走到了这一步,既然已然失去了这样多,她还可以怕啥?大好的机会摆在她地跟前,怎能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