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王府中,天色已完全黑了。
顾伏桦一下车,小厮便赶紧迎上来。
顾伏桦边往里面走,边对他说:“给我弄两把大铁锁,越大越吓人越好。”
小厮也不问什么用,应了一声就下去准备了。
桑衿想了一想,顿时明白了他的手段,不由得咋舌:“王爷,这样会不会太狠了一点......”
“他们偷懒的时候,有想过自己太狠了吗?”顾伏桦瞄了她一眼,不为所动,“水道堵塞淹死人的时候,他们就应该有觉悟,这是会死人的大事,不是可以拿钱敷衍了事的时候。”
桑衿点头,心想,让这位不好惹的主儿盯上了,估计明天开始,京城管水道这件事,就要从肥差变成苦差了。
她正在想着告退的事情,顾伏桦回头看了她一眼,她就乖乖跟上去了――虽然这位主儿难伺候,但一起吃饭她还是很乐意的,毕竟她现在肚子真的饿了。
不过这顿饭吃得并不安生,才吃了几口,小厮已经进来了。他的手中果然捧着两把看起来就令人畏惧的大铁锁,黑黝黝的,十分沉重。
他把锁给顾伏桦过目,又对桑衿说道:“桑衿,桑峰过来找你,就在门房处等着呢。”
“桑峰?”桑衿和顾伏桦对望一眼,两人都看见了彼此眼中会心的意味――果然来了。
他挥手说:“让桑峰直接来这里,看出了什么事。”
“当然是出大事啦!”
桑峰穿着一身胭脂红长衣,系着翠绿色腰带,头上戴着顶鸡油黄的纱冠,全身上下充满了刺目的颜色。
他本来就是一惊一乍的人,这回更是夸张,那种眉飞色舞的劲儿,简直就是唯恐天下不乱这句话最好的注解。
“王爷,桑衿!下午啊,我在大理寺查看驸马那件事的相关人口录――你看到过吗?”
桑衿点头:“大理寺誊抄了一份给我。”
“哦,我坐在大理寺内看的。就在黄昏的时候,你也知道,大理寺的人都古古怪怪的,房子也阴森森的,所以我看了两遍之后,没看到什么有用的,就准备要走人了。结果就在此时,你猜怎么着,外面哄哄嚷嚷,说是死人啦!”
“死者是谁?”桑衿在他一大堆废话中捞出唯一有用的内容,问。
“简直是让人意想不到,简直是石破天惊,简直是令我目瞪口呆,不敢置信啊!”
顾伏桦也终于忍不住了,皱眉说道:“长话短说!”
“刘癞子死了!”桑峰立即风格大变。
刘癞子,那个趁着翠儿昏迷而犯下禽兽不如之事的畜生,果然死了。
桑衿琢磨着驸马的那句话,又问:“凶手是谁?”“不知道!目前线索头绪......可说是一个也没有!”桑峰说到这里,才感觉到自己一路跑来口干舌燥,抓过桌上的茶水先给自己灌了一通。
桑衿和顾伏桦无奈地对望一眼,各自按捺住性子,坐在案桌两边等着他说下文。
桑峰灌下了一壶水,才擦擦嘴巴,说:“不行,这个我简短不了,我一定得从头开始说起。”
“快说。”桑衿简直无语了。
“事情的来龙去脉是这样的――你们不要怪我太会东拉西扯,这事我真的不交代不行,不然你们不知道里面的人谁是谁。话说京城内有个钱记车马行,生意做得很大,老板名叫钱关索,估计你们是不知道啦......”
桑衿和顾伏桦又默然对望一眼,桑衿以一种复杂而奇异的口吻说:“知道,听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