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吟月给禾儿使了一个眼色,禾儿会意出去,不一会儿两个粗使婆子架着满身都是血,有些昏迷不醒的且歌进来觅荷和青颖忙接过去,心疼地看着平时意气风发的且歌,又怒瞪着周围的人。
沈听雨捂着手炉的手,不由的握紧,冷笑一声,凉凉的眸子看向沈吟月,声音如同腊月里冰霜,“你的蠢总能出乎我的意料。”
沈吟月握着帕子的手慢慢握紧,她这妹妹,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真是蠢!
“去宣御医!”沈听雨冷冷地看向在场所有的人,“沈府乃是丞相之家,其长者行慈爱待人,晚辈和善友爱,但今日真的很让本妃寒心,其姐纵奴伤人,殴打女官!”
沈老夫人本以为只是把且歌关进了柴房,没想到竟然有人私自对她动刑,沈老夫人有些抬头看向沈听雨冷冷地脸色,瞬间没有了方才的气势,现在沈听雨怎么说也是皇家的媳妇,与她硬碰硬肯定没有什么好处,“谁干的?”
“来人,将且歌姑娘带走!”沈听雨站起身来,说道,“觅荷去给四小姐收拾一下,沈府住不得了,再者派人宫中的礼部查一下二叔留下的铺子,良田,沈府既然容不得人,那就让四小姐搬出去住,省得在这受人气!”沈老夫人和沈吟月没想到沈听雨竟然会这么做,本以为她顶多会替且歌出出气,没想到会把沈寻真带走。
沈寻真一带走,这不是啪啪地打沈府的脸嘛?打脸不说,这大半个沈府都给沈听雨做了陪嫁,要是沈寻真搬出去住,那沈谨修的财产必然有一部分被带走。
“听雨啊……”
“放肆,王妃的名讳岂能是老夫人喊的!”青琴冷喝一声。
“这……真儿你怎么能带走!沈府并没有亏待真儿啊。”
“是啊,王妃,妹妹知道你生气,自家姐妹哪有不拌嘴吵架的?你把真儿带走了,父亲的脸面往那儿搁啊。”
沈听雨也懒得和沈吟月拌嘴,直接让丫鬟扶着往外走,这边沈寻真也被觅荷和阿凝扶着走到门口,才一段时间不见,整个瘦的皮包骨头,额头上还包着白纱布,看见沈听雨一双无神的大眼睛,蓄满了泪水,干裂的嘴唇,颤抖着,“姐姐。”
沈听雨将手里的手炉递给她,心疼地摸着她的脸,说道,“你受苦了。”
沈老夫人由沈吟月扶着追了出来,此时外面又下起了雪,沈听雨忍着眩晕,走到门口,突然一改在府内强势,突然放开由青画的手,对站在门口的沈老夫人竟然行了跪拜之礼,沈老夫人一惊,满头雾水。
“祖母,今日这一拜,谢祖母在听雨回京这段时间的关照,今日听雨出了沈府,生死有命,富贵由天。”
沈寻真也缓缓挣开觅荷和阿凝的手,慢慢地跪下,两行清泪留下,声音凄切哀婉,“祖母,真儿不孝,从此不能侍奉膝下,自从父母仙逝,承蒙祖母扶养,养育之恩,真儿没齿难忘,但今真儿无颜在待在沈府,今日自愿搬出,让三姐不再生气了。”
“你少在这儿装可怜!你走了,就不要回来,马上给我滚!”沈良鸢不知何时从府里跑了出来,站在门口叉着腰,一副泼妇骂街的样子。
“你给进去!”沈老夫人怒吼一声,此时才发现她这个看似天真的三孙女,怎么脑子那么蠢!沈吟月脸色一冷,头疼啊,她这个妹妹怎么那么蠢,没看到沈听雨在这儿用苦肉计嘛。
此时沈府门口早已围了一群人,议论纷纷。一个王妃对沈老夫人行大礼,一个瘦的皮包骨头的孤女,还有一个被打的满身是血的丫鬟模样的女子,恐怕此时众人心里早已谱写了一个凄惨的故事吧。
青画和觅荷分别把沈听雨和沈寻真扶起来,沈听雨再次对沈老夫人一拜,转身上了马车,留下来一群对沈老夫人和沈吟月指指点点的人,议论纷纷,沈吟月看着沈听雨远去的马车,眸子满是恨意,没想到沈听雨竟然会用这种办法带走沈寻真,恐怕沈谨丞回来沈府又是一场狂风暴雨吧。
景王府。
觅荷早已派人到景王府传话去请大夫,周姑姑早已带着丫鬟小厮在门口等着迎接,一见到沈听雨的马车,忙下来迎接。
几个粗使丫鬟婆子将且歌和沈扶下来,最后沈听雨从马车上下来晃了晃有些眩晕的脑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也没有感觉到烫。
且歌直接被青画等人扶了进去,随即跟着大夫。
“周姑姑,让真儿住在蘅芜苑,辛苦你了。”
周姑姑应下,看着沈听雨的脸色关心地问道,“王妃,你脸色怎么这么差?不会是着凉了吧?要不要宣御医看一下。”
沈听雨摆摆手,说道,“本妃没事,先给且歌和真儿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