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姑姑福身应下,“老身记下了。”转身对沈寻真说道,“菲儿翠儿,把真儿小姐带到蘅芜苑休息,不得怠慢。”
两名穿着青色袄子的小丫鬟忙应下,沈寻真朝周姑姑福身行礼,“多谢姑姑。”
周姑姑点点头,算是应下了,对于沈寻真她还是了解一些的,对面前这个有些瘦弱的女孩,她更多的是同情和可怜。
正说着,只听见踏踏的马车声,缓缓在沈听雨的马车旁停下,周希慎披着一个褐色狐狸毛披风,从马车上下来,看见沈听雨,笑着问道,“怎么,王妃昨日在宫门口等着,今日在王府门口等着就这么想本王吗?”
沈听雨看着周希慎那一张俊脸越来越模糊,耳朵嗡嗡作响,只模模糊糊看见周希慎的薄唇一上一下的张合,最后眼前一黑,倒在了一个熟悉的怀抱里。
周希慎看见沈听雨脸色潮红,修长的手,抚上沈听雨的脸颊,试了一下温度,脸色一惊。
周姑姑忙吩咐,“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请御医。”又急忙把小丫鬟叫住,“去看看蘅芜苑的大夫给真儿小姐瞧好了没有,先把大夫给找来也行。”
周希慎一路将沈听雨抱回别亦阁,吩咐吓人去绞帕子,给沈听雨散热,见御医来了,觅荷早已在沈听雨的手上搭了一块丝帕,御医有些害怕周希慎阴沉的脸色,最后颤颤巍巍地上前,为其把脉,“回王爷,王妃感染风寒,寒风侵体,加上有些操劳过度,身体发热,这才昏迷的。”
周希慎挥了挥手,让御医下去开药方,然后细心地掖了掖被角,起身走到外室,觅荷忙放下床幔,跟了出去。
“王妃,今日去了哪儿里?”
“去了一趟沈府。”觅荷低着头回答道,“且歌姐姐在沈府受了刑,王妃心疼四小姐,就把她一块接到了沈府。”
周希慎古井般的眸子看着窗外的雪景,挥手让觅荷退了下去。俊逸的脸上,突然挂起一抹冷笑,站在周希慎身后的觅荷,后背升起了冷汗。
这一场风寒让沈听雨一下子躺到了年关,照常觅荷将煎好的汤药端了进来,放在桌子上,走到沈听雨身边,夺过她手里的戏本子,催促道,“王妃,您该喝药了。”
“好觅荷,本妃的身子已经好了,怎么还天天喝这个苦汤药。”沈听雨皱着一张脸,看向一旁低头绣花的沈寻真,“真儿,你来评评理。”
沈寻真放下手中的针线,这段时间在景王府养得十分水灵,难得见自家大姐小女子的一面,不觉莞尔一笑,说道,“良药苦口,姐姐你身子一向不好,多吃几天药,让我们都好放心,怎么姐姐你还怕吃药啊。”
“真儿,你学坏了,竟然会用激将法了。”沈听雨娇嗔一声,苦着一张脸,接过觅荷手中的药,捏着鼻子一饮而下,刚喝完药,嘴里就被塞进了一个蜜饯,沈寻真浅笑盈盈地看着有了蜜饯像猫一样满足的沈听雨。
又接过青颖手中的茶,漱了一下口,口里的苦味这才淡了许多,“且歌身体怎么样了?”
“好多了。”觅荷将鎏金雕刻小手炉递给沈听雨,随口说道,“且歌是习武之人,恢复得要比常人快,要不是三小姐给且歌下药,那几个粗使丫鬟婆子,才不能伤且歌呢。”
提到沈府,沈听雨喝茶的手一顿,将茶杯放下,在软榻上找了一个舒适的位置,斜靠在软榻上,慵懒地问道,“最近沈府那边情况怎么样?”
“老爷最近都太敢出门,现在整个京城都在传沈府的事情,大都再说沈府容不下孤女,为忠义候喊冤叫屈,伤了王妃的心,又对景王府的人私自用刑,甚至……”
觅荷一顿,抬眸看向沈听雨,不知该不该讲。
“说。”
“甚至有人在传说夫人的死可能也是沈府造成的。”
沈听雨听到这句话,原本闭目养神的眼睛,缓缓睁开,“去查一下,是谁说的。”她会抓住一切可能去调查莫雯的死因。
现在的沈府再也不是以前的沈府,只剩下了一个空架子,沈听雨抚摸着皓腕上的翡翠镯子,良思了很久,一旁的沈寻真也十分安静地坐在一旁绣花。
这时,青琴打着帘子走了进来,对沈听雨微微福身说道,“王妃,安晴郡主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