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捡好后,再次谄媚的挪过去,继续捏肩锤背道:“上刀山、下油锅,只要裴二公子吩咐,我绝对立刻奔赴!”
裴京墨将银票放到棋盘上,又棋盒压好。
顾胜立刻伸手去拿,却无论使多大的力气,也拿不出来。
“陈大将军回京都前,守好春江府。”裴京墨手压着棋盒,平静吩咐。
顾胜想也不想,便立刻答应。
“关键时候,可以不择手段,”裴京墨望着夜色的双眼,黑沉而幽深,“只要护好她的安危。”
顾胜再次答应。
裴京墨松手。
顾胜麻利的将银票拿走,大致数了一遍后,粲然的将银票往怀进而一塞,“陈大将军最迟不过下月底就会回京都,两百多万两银票就保护华阴郡主一个多月?你赶紧坐下,我再给你揉揉肩膀锤锤背,不然这银票我拿得不安心。”
裴京墨以眼神制止住他的动作后,问道:“今日外间的那些谣言可都听到了?”
“刘壮山是陈大将军安排来离间太子和成王的棋子,也是陈大将军用来除掉宋大强等将领的夺命刀;”顾胜随口道来,“那位时花匠,就是陈大将军用以和定国王府联络的中意人;金家建‘百善堂’根本不是救济百姓,而是为了收拢民心,还为陈大将军谋反做准备;华阴郡主之所以独自回京都,是因为她是陈大将军安排的先头军;现京都凡与华阴郡主交好之人,皆是华阴郡主按照陈大将军的吩咐,拉拢的友军……谣言太多了,你指的是哪一条?”
裴京墨静心听完,问他:“谣言是从何处传出来的?”
顾胜耸一耸肩,“我听到的时候,各大坊间都已经传开了。”
裴京墨指尖轻叩两下棋盘,“那以你之见,会是谁?”
顾胜淡声道:“除了今晚用强弩杀我的人,还有谁能有这么大的胆子,敢私传这些可能会掉脑袋的话?”
裴京墨深思片刻后,赞同的点了点头。
顾胜瞧见,颇是稀奇的啧了两声,“算无遗策的裴二公子,也有想不到的时候?”
“想不到的时候多了。”裴京墨平静道,“远的不说,近的就有袭杀华阴郡主的背后主使是何大人,以及阴平郡主和韦四小姐联手勾结宋大强,劫持华阴郡主这两件事。”
“你知道你为什么想不到吗?”顾胜一本正经的问。
裴京墨问寻的看着他。
“俗语常说关心则乱,而你……”顾胜摇一摇头,“关心过头、锱铢必较、患得患失,心里恨不能将她时时刻刻绑在身边,明面上却又要装作一副让她自由生长的虚伪模样。所以,难免会顾此失彼、照顾不周。”
“你要是不想顾此失彼,就要改变……”
“三日内,查出最先传谣言的那批人,”裴京墨不动声色的打断他的话,“不论用什么手段,让他们说出背后的主使。有不肯说的,那就杀了,挂到城墙上去。”
顾胜应声‘好的’,又想转回之前的话头。裴京墨淡看他两眼,“你可以走了。”
顾胜摸一摸胸口厚实的银票,识趣的端着棋盘,托着棋盒走了。
裴京墨在塔楼独坐了小半个时辰后,方才起身,一步一步走下塔楼。最后,在山水院的东厢房,歇息下来。
天亮。
裴京墨起来,让木蛟叫来院外的下人,吩咐道:“去华羽院请华阴郡主过来这边用膳,就说是十三先生叫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