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钰、金君撷、陈离以及一众婢女的目光,全都齐齐望到他的身上。
裴京墨的面色丝毫不为所动的说道:“是因为受人之托。”
陈离脱口道:“是受裴大哥之托?”
裴京墨微笑着用折扇敲了一下他的脑袋:“不错,正是受他之托。”
正在收拾棋子的杜昌龄,颇是唾弃的看了他两眼。
裴公子……
金君撷看一眼陈离,又看一眼陈钰后,再次揖手向着裴京墨表达了歉意。
裴京墨坦然接受后,邀请道:“塔楼上的风光不错,不知四公子可否有嫌,陪在下上去小酌两杯?”
金君撷正好有许多的事想要问,自然是求之不得的说道:“云华公子相邀,自当奉陪到底!”
裴京墨伸手:“四公子请。”
金君撷也客套道:“云华公子请。”
眼见两人就要结伴而去,陈离迅速道:“我也去!”
陈钰也想去,但还没有容她抬脚,杜昌龄便道:“你来收拾棋子,老夫也去喝两杯!”
说着,人已经离开了亭子。
“天冬,你来收拾,我……”
“十三先生和云华公子邀四公子去塔楼喝酒,便是不想被打扰。”宛童悄然扯住她的衣袖,而后又不动声色的看了两眼花楹,小声劝阻道,“小小姐跟着去了,说不得他们一会儿又该挪位置了。”
陈钰顺她的目光瞥两眼花楹,心尖一动后,点头说道:“那就容他们喝这一回好了。”
花楹没有看到两人间的小动作,上前一边帮着收拾棋子,一边说道:“哪里是怕小小姐打扰,分明是四公子不想小小姐再涉险罢了。”
“不管是为什么,”宛童说,“四公子出面,总比小小姐要方便许多。”
“道理谁不懂呀?”花楹反驳道,“只是我们回京都后,事事都是亲力亲为。眼下四公子接手过去,小小姐再想打探其中的内情,肯定没有以前容易了。”
“容不容易有什么关系,四公子又不会害小小姐。”宛童回应。
花楹还想争辩,余光瞥见陈钰冷下来的脸色,害怕又被罚去别处,只好暗瞪两眼宛童后,转移话题道:“小小姐去接四公子的时候,又遇袭了?”
见她忽然转移话题,宛童不由奇怪的朝她看去。看到她撇着嘴,明明不愤,却又不敢说的模样,不由也朝陈钰看去。看到陈钰冷着的脸色,了然的跟着闭了嘴。
一旁的天冬见状,忙配合着花楹转移话题道:“遇到了些流寇,人数不多,秋桑几个就解决了。”
“又是杜世子?”花楹横眉道,“他怎么那么不要脸?当初拦街退亲的是他,扬言我们小小姐配不上他的也是他!如今一而再、再而三的纠缠不放,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当初狗眼看人低,而今后悔了呗。”天冬应和了她一句后,转问陈钰道,“没有杜三小姐拦路要请柬,就没有那些流寇。小小姐要不要遣个人去宣平侯府质问她一二?”
陈钰想了想后,摇头道:“我们去不合适。”
再有几日就是庆贺宴,不宜再招惹是非。
不过……
陈钰看一眼塔楼,又淡声吩咐,“让顾小郡王去。就说是她将流寇引出来的,让顾小郡王打她一顿去。”
天冬细声问道:“小小姐是想借顾小郡王的身份,逼迫杜世子继续出手,进而寻找破绽?”
陈钰微微点头,“是有这个想法,但他会不会上当或者我们能不能找到蛛丝马迹,却是未知的。所以,也只是试试罢了。”
“试试也好。”天冬宽慰,“我们能发现蹊跷,没道理赵小姐、程小姐、岳二小姐她们发现不了。她们既发现,肯定也在暗中查过,只是没能查出结果来,又不想损害闺誉,方才作罢。”
“我们和她们却是不一样的。杜世子对她们出手,不行就算了,绝不纠缠。对我们,却是一次不行,再另行他计……”
“不可以!”不等她说完,秋桑便毫不犹豫的打断道,“你分析得不错,但不该拿小小做诱饵!”
“就是,前面几次的教训还不够吗?”早前与她争执,被陈钰罚来春江府的事,花楹一直记在心里。此刻见她‘落难’,当即不客气的说道,“不是每次都那么好运气,能恰巧得救。若是失败一次……”
“是奴婢思虑不周。”天冬忙揖手认错。
花楹撇着嘴,不依不饶的嘀咕道:“是思虑不周就好,就怕是别有用心。”
“是近来太闲,都没有事做了吗?”陈钰扫向花楹。花楹惊得连忙揖手,低头道,“奴婢知错了。”
“知错?”陈钰坐到桌前,指尖轻点的桌面,“回京都后,这事那事,就没有断过。敌人没能将我打垮,你们倒先在我跟前起了内讧。怎么,是嫌我事不够多,还是想要另攀高枝了?”
“奴婢不敢!”婢女几个,全都跪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