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归在路上遇到韦如玉后,被她以一副看待珍奇动物的眼神看了许久,浑身不自在至极,但也没有办法,毕竟归根究底他不过是个凡人而已,能够有什么力量去反抗。
而待回到家后,宋时归大喊一声:“我回来了。”
随后青樱眸光柔和,缓缓迈步走出迎接。
“相公,”走到近前,青樱脸色不禁微微一变,像只小猫咪般使劲嗅着宋时归的身上,随后才是双手叉腰,一副严厉神色的直视看过去,语气冰冷道:“你是去喝酒了吗?”
“身上酒气这么重!”
青樱倒不是责怪宋时归喝酒,只是不成想他以后成为酒鬼罢了,要真是那样,对于往后的生活定然不会有什么好处。
要知道,他们如今的生活才刚刚有起色。
若是自家相公成为一个整日沉溺酒水中的老酒鬼,真不知道日后又要多花费多少白银钱币去,好生填补那个无底洞。
“无妨,只是偶尔喝喝。”
“偶尔?”闻言,青樱长长叹息一声,并没有再说什么。
宋时归家居住在一处巷子中,周围有不少街坊邻居。
正入大门槛中,宋时归已然踏足自家小庭院里。
一件件方洗过不久的衣服,正挂在撑衣杆上,接受阳光沐浴,凭白蒸发出不少水汽,徐徐上升半空,或是化作雨珠。
再离不远,有棵三四正常成年人合抱之粗的大树。
树冠浓浓郁郁,疏散着斑驳难言的阳光,流离在地。
树荫住凉意,鸡鸭往间去。
“这些小家伙倒也给力,本来还以为养不活的。”
青樱凝视着树冠下树荫处,正不断点头如捣蒜的小鸡小鸭,看着它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吃食的模样,一时间不知是想到什么,掩嘴偷笑起来,声音酥麻入骨,简直要让人软成泥。
约莫三月时光前,从别处邻里讨要过来的。
那时这些小鸡小鸭,可是小小的,毛茸茸…半惺忪着眼,看起来好生的虚弱,没有几分力气的样子,活力难以见到。
仿佛只要轻轻一碰,它们这些小家伙生命就会戛然而止。
但好在老天保佑,它们最终还是顽强的活下来。
简直让人没有想到。
“相公啊,我觉得你这些日子来,或许有什么心事,能不能跟我说说…也好为你分担分担…”
此时此刻,青樱一想到尚在街上的时候,宋时归离别的姿态和如今回来身上带着的些许酒味,心里便有股说不出的哀伤,身为他的娘子,自家的内人,能有什么话不能说呢?
“也没什么事,娘子你别多想就好。”
话语落下,宋时归故作憨厚老实,摸了摸自己后脑勺。
“真没有吗?”青樱这时犹是不死心的询问道,眸光锐利如剑,让得宋时归只是暗地瞥了一眼后,便是不自觉避转开。
“真没有…真没有…”
正当宋时归不知道怎么说下去这个尴尬的话题时,眼尖的他忽然发现自己娘子的手腕处,竟然缠着一层白布,显然受到什么伤害,心里一惊,瞬间伸手去握起那只纤纤玉手。
青樱感受到宋时归手上传来的厚重感和温度,心里不觉羞怯,双颊缓缓飞上一抹绯红之色,犹是二八少女娇嗔道:“你…你这是干什么…”
看起来此刻青樱暂时性忽略手腕上的伤痕,智商清零。
“你手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宋时归打量一番后,神色肃穆莫名,不由微微皱起眉头。
正当此言一落时,青樱才是恍然梦醒,随即暗暗垂下头去,眸光有些躲闪,并不怎么想把韦言来这里的事情,告诉自家眼前的相公,贝齿轻咬红唇,隐隐渗出几分殷红血迹。
却是为其本人,增添些许别样魅惑。
让人暂时难以移得开眼去。
“也没什么,只是我不小心摔倒在地上弄得。”
宋时归面上长叹一声,若有所思的看了几眼青樱,嘴上不由说道:“既然如此,我希望你日后也多多爱护自己身体才好,千万不要再犯今日这样的错误,会让人担心的。”
“嗯。”话语落下,青樱低垂着小脑袋瓜儿,细若蚊音。
而就在宋时归还要继续说下去的时候,一位褐衣的老妇人,从内屋缓缓走出来,双手犹是撑着一枝黑木拐杖。
养育宋时归长大成人的老母亲,纪悦。
她早些时候,是极力促成青樱和宋时归为一对,就是为了能够在临死前,抱一抱自己的孙子,可如今也有几年时光,这青樱的肚子却是半点动静都没有,倒让这老妇人有些心急如焚,再加上城主府的韦言经常来这里,她的心思越发动荡。
不久前那一幕,身在里屋的纪悦并非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