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这个男人,从来就没有真正的在乎过她,哪怕一丢丢!
没好气的把赵风从树上拎下来,琉璃一句话也没说,转身就走。
恐高的赵风刚适应地面,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匆匆扫了一眼被自己扔到地上,却一个也没砸中土匪的梨子,急忙追了上去。
这些梨树根只有几步远的梨子,是赵风扔的,为了帮助琉璃,他努力控制着恐高的自己,往树下看,但往树下一看,他的整个身体带动着拿梨的胳膊,都软了,所以这些梨子,他那双像老太太抽羊羔疯似的胳膊,一个也没有成功扔出,除了树根周围以外的范围,也就是说,不仅一点忙都没有帮上琉璃,还把自己累够呛。
赵风追上琉璃,撕开自己的衣服,想帮她包扎正在往外冒着血,触目惊心的伤口,却被琉璃用力的一掌打开:“滚!别在我面前装好人!”
“……”完全不知道又哪里得罪了琉璃的赵风,一脸懵逼。
他真的不是一次被琉璃形容成“装好人”了,而每次都是真心实意想帮琉璃的他,直到现在都想不明白,某人为什么要这样说他。
不过,即使被琉璃拒绝,他身为一个男人,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一个女子就这样承受失血过多,有可能带来的未知风险,立即鼓起勇气,拿出男人该有的霸道,不容分说的扑过去,用被自己撕碎的衣服,按压住琉璃正在冒血的伤口。
他虽然不懂医术,但直到按压可以止血的道理。
挣扎了几下,见赵风态度坚定,本来因为受了伤,身上很难受的琉璃,不再跟赵风折腾,用默认接受了他的帮助。
只是,如此近距离的与他接触,问这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似曾相识的气息,琉璃眼眶一红,不禁想起了此生与赵风初次遇的情景:
一座破庙,两个包子,一个眉眼温柔,温润如玉的少年……可惜,这一切,都是一场错误,如果可以重新选择,她绝不会再去那座破庙。
“你知道吗,我这辈子最后悔的,就是遇到……”迎上赵风近在咫尺的脸,琉璃不由自主地开口,触碰到赵风疑惑的目光,意识到了什么,琉璃把怨愤的目光,从他的脸上移开,“就是遇到了他。我教他武功,护他周全,可他……他不喜欢我,我不怪他,可他竟然,像从未遇见过我一般,对我没有丝毫情义。”
话一出口,如同打开了发泄的出口,琉璃忍不住又道:“你说当初,我怎么就一眼看上了他呢!他不就是个长的好看的、看上去有点娘的小白脸么!除了这个,他有什么,他有什么?!”
不知为何,听完琉璃这些话,赵风的耳朵莫名有些发热,但他并不知道琉璃说的是谁,只知道,面前的这个女子为了保护自己受了伤,现在情绪有些不稳定,需要一个人来哄她开心。
于是,听罢,赵风用力地跟着点头,表示对琉璃的看法十分赞同:“对,小白脸,就是一无是处的小白脸一个,不值得你喜欢!”
琉璃:“……”
真是个……二愣子。
飞鱼池上,一派萧索。
花瓣低垂,露出横七竖八的蕊,荷叶被黑斑肢解成一块块残绿,浓重如雾的寒气笼罩其上。
“唉,”望着残叶败花,李秀轻叹一声,眼里浮起淡淡愁云,仿佛那寒气掠过池塘,落在了他的心上。
“呦,李公公真有雅兴啊~”太后的声音从桥头响起,脊背一凉,李秀的身体瞬间僵硬。
“看来皇上已经大安,不需要公公随身伺候了。”一摇一摆地走到刘福跟前,太后慵懒地道,看相李秀的目光中,带着一丝期待。
要是皇儿病好了,她就不用再代他去处理那些繁杂的政务了。
“奴才给太后请安。”李秀弯下腰,单膝跪地行礼道。
“既然皇上已经康复了,哀家这就去看看他。”太后道,转身欲走。
太后的话如当头一棒,砸得李秀的脑袋嗡嗡作响,只觉五脏六腑的血直往头上涌。
眼看那绣着云纹的金边裙摆飘荡着绕过自己,李秀急忙向右迈出一步,挡住了太后。
“李秀,你要干什么?”太后挑眉,不明所以。
“皇上大病未愈,太后还是不去看的好。”手心渗出一层冷汗,李秀压低脑袋低眉顺眼地道。
“哦?”太后诧异诧异,打量了李秀片刻,似在消化他说的话。
见太后没有立即回应,而是突然沉默,李秀已经提到嗓子眼的心差点从嘴里跳出来。
冒充皇上的小太监因父亲病危,回家处理后事,此时皇上的寝宫里并没有替身。
一旦太后过去,皇上微服出宫的事就穿帮了。
“那公公不在乾坤宫照顾皇上,跑出来干什么来了?”太后道,有点儿生气。
皇上生病,更需要照顾,身为皇上的贴身内侍,若没有特殊的事情,怎可以随意离开左右?
“皇上想看荷花,命奴才过来采。”决定挡住太后之前,李秀就已想好了说辞,此时更是脱口而出,毫不迟疑。
久在深宫,李秀早已练成了七窍玲珑心,巧舍如簧嘴,对策说辞信手拈来。
见李秀脸不变色音不颤,太后信了八分。
“既然如此,为何哀家不能去看?”略一思索,太后继续道。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还在生自己的气,皇儿最近似乎一直以生病为由,在躲着自己,而且,她怀疑黄儿突然退居幕后,让自己亲政,也和这件事有关系。
所以,为了避免火上浇油,她一直对皇上重病,不能处理政事也不能见人这件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不过不能直接去找皇上,可以找他的贴身太监。这种做皇上贴身奴才的,有时候比主子都了解他自己的心思。
“这……”摆出一副为难的样子,李秀欲言又止地望着太后,迟疑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