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癸面色淡漠地看着自家闺女情绪饱满,神采飞扬,说的却是冥北幽孤身力战那些拦住他们去路的强者。
在说到他如何如何强悍,又如何如何霸气时,脸上尽是意气风发,与有荣焉的神情。
最后,说起从魏阳等人处听来的,冥北幽凭一己之力,强悍无比的斩杀强者无数时,那满眼溢出的崇拜,心里就觉得一阵烦躁。
他甚至在心里下定决心,下回定要将她带去战场,让她亲眼见证自己的父亲,是怎样一番:征战沙场势欺天,力拔山河气盖世!
“玄儿。”
帝癸忽地,想到一件事情须待确认。
“你不会是真的如载羿所言,移情别恋,心悦冥北幽那小兔崽子吧?”
姒玄衣一愣。
她这是——心悦冥北幽吗?
只是对于九黎山脉所遇之事,心生感动而已。
不过,朋友能做到像冥北幽那样种程度的,这世间该是屈指可数了吧!
姒玄衣片刻愣神之后,脱口而出说道,“父后,儿臣怎可能会喜欢那个狗贼!”
她几乎是下意识地,很果断地,否认了这个疑问。
“狗贼?”她竟然叫他狗贼?
那个臭小子,对自家闺女做了什么?
呃!
姒玄衣目光闪躲,心虚地回忆起那日,那日、还有那日的画面。
冥北幽和她的第一次见面,就很不愉快,那狗贼不仅讽刺她,挖苦她,还看不起她!
他们之间的羁绊,只是互相利用。
最后,思绪落在摩天崖下的石屋里,她找到冥北幽时,那血肉模糊的身躯,那生死一线的紧迫感,她的心脏,猛然一颤。
在这波云诡谲的寻城中,二人几乎同病相怜,是在力竭之前,求得一线生机,互相搭把手的关系。
让她感激的是,明明他一个圣果都没有要,可以理所当然地将所有的事情推给她,明哲保身。
她事后才知道,自己独占九黎圣果是件多么贪心的事情,而贪心的人被反噬也是理所应当的。
但他没有选择放弃她,以保自己全身而退,他选择拼尽全力保全她,这让她怎能不感动?
所以,她花了五十万愿力值,向系统兑换了牵机嗜血丹的解药。
这是她对他舍身相护的报答,她们之间,也算是两清了。
只是,看在他都因那次的战役,全身上下留下了可怕的伤痕,哪怕是她做了祛疤的膏药,也只能恢复一部分。
至于后背上那三道深可见骨的伤,只怕是永远都无法祛除了。
所以她才勉为其难,再想办法,替他解除另外一种生物毒素。
帝癸脸色黑沉,再度试探:“这么说,你执意退婚,真的与冥北幽无关?”
他至今都还记得,自家这闺女,三岁了都还不会说话。
但是,第一次见到载羿,便开口喊那小子:载羿哥哥。
所以,才会有了这桩赐婚,还曾一度传为佳话!
谁知,那载羿竟然朝三暮四,品行不端,自家闺女这些年来,也确实为了载羿吃了不少苦头。
如今,她却再次以惊天动地的方式,休弃了载羿。
若是没有天大的决心,怎可能做得到呢?
“儿臣可对天发誓!”说着,姒玄衣无奈地举手对苍天:“真的与他没有半个铜贝的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