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隐顿觉被人以极快的速度拎着衣领,骤然甩了开去。
但这一次,他并无仓惶踉跄,弓步以待,脚底因急速的摩擦变得绯烫;只见他一个缩影般的诡异身法,一步踏去,将冥北幽的手臂至姒玄衣仅仅三寸的距离「啪」一声拍开。
霎时,便将姒玄衣护在身后。
“滚开!”御隐冷冷的眼神,盯着冥北幽,道:“别碰她!”
冥北幽危险地眯了眯眼,眼底一道红芒惊掠而过,浑身都在冒冷气。
姒玄衣暗道一声:遭了!
她忙从怀中掏出一瓶灵液,极快地掀开瓶盖,冲上前去,一个瓶口塞在冥北幽的唇齿之间。
“毒发不在侯府好生歇着,还到处跑什么?”一套动作,行云流水,竟没有没有半分差错,见他咽下后,怒声叱责道:“你是想死吗?”
“表兄!”一道清冷的嗓音由远及近,“表兄,你没事了吗?”
花有容一脸的焦急,仔仔细细打量着冥北幽,像是一转眼没见着,他就少了块肉似的。
姒玄衣眸光一暗,深吸了一口气,“御隐,我们回宫。”
“站住!”花有容乍然出口,态度却十分强硬,她冲着姒玄衣蜻蜓点水一般地行了个礼,冷声道:“不管你接近我表兄有何企图,希望你以后别再来打扰他!”
“你在与谁说话?”姒玄衣一双鸳鸯眼里,射出两道冷厉的寒光,唰地一下,落在花有容的脸上,“孤乃人皇嫡女,九州诸侯见孤都要参拜,你算个什么东西?”
“嗯?”说话间,她一个箭步上前,将花有容的衣领子揪在手里,凉薄的唇瓣里吐出三个字:“你找死?”
她都已刻意地避开了那么多不必要的交集了,这女人凭什么这样跟她说话?
“你给孤听好了!”姒玄衣冷若冰霜的眼神,直视着花有容的眼睛。
“别说你只是他的表妹,就算你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只要孤想要这个男人,你就得乖乖给孤一边儿呆着去!”
“你、你、表…救…”花有容又惊又怒,想反驳,姒玄衣却牢牢揪住她的衣领子,勒得她险些喘不过气来。
“事不过三,这是第二次冒犯孤了!若你再不识趣,胆敢挑衅孤的威严。”她冷凛的眼神扫过冥北幽的眼,再转回到花有容的脸上,“谁,也留不住你的这条命!”
“你、你放……”花有容被勒得快背气儿了,慌乱无措地拍打着姒玄衣的手腕。
一张脸本是被吓得面色苍白,登时又涨成了猪肝色,她从未想过这个废物嫡公主居然会修炼,而且这股压倒性的力量到底是怎么回事,震得她根本动弹不得,连连向一旁的冥北幽求救,眼神里尽是惊恐与害怕:“表、表兄……救、救命!”
冥北幽蹙了蹙眉,刚想说点什么。
“闭嘴!”姒玄衣眼睑一颤,揪着花有容的衣领子,一把将她甩去冥北幽的身边,那花有容便趁机扑进冥北幽的怀里,愔愔垂泣:“表兄,她、她要杀我!”
“呵!”真的是被气笑了。
冥北幽不动声色地将手臂抽出,并未言语。
“从今往后,别再让孤看见你。”姒玄衣模棱两可的冷声低喝,面无表情的脸上,如万年寒冰结成了霜,不留余地的丢下一句话:“让魏阳等人明日到天玄殿报道,孤要自己亲自教他们修炼之法!”
说完,转过身去,朝着西城城门的方向而去。
冥北幽目光跟随着那道倩影,由近至远,他刚想要追上去,说些什么,花有容又缠了上来,紧紧抱住他的手臂,不撒手。
“表兄!”花有容看着姒玄衣的背影,眼神中充满了妒恨,嗓音里却带着哭腔,“你醒醒吧!”
冥北幽一把掀开花有容的手臂,却并没有追上去,而是紧紧地攥着克制的拳头。
“你们,根本不可能的!”花有容再次开口,嗓音里带着几分祈求:“所以,表兄,你忘了她吧!好不好?”
冥北幽的耳边,想起那日大王的话:“小子,天命如此,你并非是那个能给她幸福的人。”
是啊!
无论如何,他都不可能成为那个可以给她幸福的人,所以,所以——
冥北幽灰蓝色的眼眸渐渐收回了视线,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地闭上了眼睑。